谢太后这里讨得一些好处。 谢太后双唇紧抿,藏于华服拢袖中的手底紧紧握着药包,面上还在故作镇定的与皇帝周旋。 “皇帝,哀家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哀家乏了,摆驾回宫。” “母后且慢,臣妾亲眼所见是姚氏在容将军的酒盏中动了手脚,若有半句虚言,臣妾愿承担一切后果。” 谢嫣然拦阻在了谢太后身前,眸底闪过一丝寒光,不能再放任姚氏在府中欺凌她小娘了,这次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宁可就此沦为傅翊的刀,亦是在所不惜。 “贵妃可知晓自己在说些什么?” 太后眉川深皱,怒从心起,目眦欲裂的望着谢嫣然,自这个贵妃进宫以来,屡屡坏她大事,平日里不思进取也罢了,偏生在这件事上,非要自己跳出来给傅翊当枪使。 “姑母,嫣然在此恳求您和陛下,严惩姚氏,给群臣一个交代。” 谢嫣然垂首跪伏地,眸中是与原本的怯弱截然不同的坚毅。 傅翊嘴角微微扬起,这个贵妃越来越能带给自己惊喜了,他上前将谢嫣然扶起护在怀中。 “母后,还请把您手中的东西交出来。” …… 谢府近来风平浪静,孟清禾与谢殊在南苑的日子倒也过得像模像样的举案齐眉。 姚氏自请前往法华寺带发修行数月,谢铮衡早几日便处理完了手中诸多事宜,单留了今日休沐,亲自护送发妻前往。 孟清禾一大早便被正门前套鞍的车马声扰醒,上京都无人不晓,谢相爱妻如命,若非屈从于族中长辈,怕是连妾室都不会纳一房。 “如此看来,清砚你倒像是个笑话了。” 她倚在床帏上,玉臂靠盈枕,香肩半露。 自那日宫宴结束,谢颐芸归府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在西厢浮曲阁,哪怕今日姚氏去庙里清修,亦不曾出门相送。 谢殊眼中大致已到能见到模糊重影,平日里不用那白绸覆眼亦能自由行动。他尚且看不清枕边人的面孔,只闻那鼻尖的淡淡幽氛。 谢颐芸与容景衍的联姻终是没能阖上一纸婚书,一场秋雨过后,浮闷燥热的天气沾染上凉意,阴沉了数日,直至今日天穹方才透露出些许晴光。 近日朝堂上隐隐传出,新帝欲立谢贵妃为后的消息,谢家乃朝中中流砥柱,算到谢元昭这辈,拢共出过大燕的三代皇后,只谢嫣然庶出的身份为部分朝臣诟病,一时决议不下。 孟清禾服下拢枝送来的补气汤药后,起身更衣,整个人恹恹的坐在玫瑰椅上,看着顾泠朝送来的谍报,眉心微蹙。 傅翊将国师关在偏殿的消息不胫而走,现下整个钦天监官员齐聚观星阁,等待对外宣称闭关后,便了无踪信的国师出现。 “瑜娘,今日有容府的拜帖,是予你的。” 谢殊自雕花櫊扇内缓缓走出,他一袭白衣胜雪,墨发披散至腰际,湛黑的凤眸狭长微亮,在望向孟清禾时,会因看不清她的面容而有片刻的失焦。 沛文将装水的铜盆端下,四下熏染的沉香换做了散火省神的瑞脑香,熏炉闲瑞脑,斗帐掩流苏,凉意中带着些微苦的松木气,一束白烟自案上的青花铜炉合盖的缝隙间冉冉升起。 孟清禾素手如脂玉,那封拜帖送的尚早,笔落款下是娟秀的泠娘二字。 “听闻容将军虽未娶妻,倒是新纳了一房美妾。” 谢殊坐于小几旁的圈椅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鲁班锁,前几日去宫中太学教了两日书,世家子弟大多顽劣,欺他眼疾未愈,多是各行其是。 “夫君可也存了纳妾的心思?” 孟清禾合上拜帖置于案檐,世间男子少有专情之说,她眼眸微黯,谢殊不沉溺于声色,近来每每与她敦伦,亦不似最初放纵孟浪,浅尝辄止的拿捏着她,像是在逗一只狸奴。 “不曾。” 谢殊手中六子联芳的机巧方要解开,就被孟清禾这一问生生打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