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太后,她从前救过阿弟性命,圣上非是恩将仇报之人。” 她放开谢殊,重新仰躺回去,眸光褪却迷离,只余清冷。 “谢殊,你亦不要动我阿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孟清禾知晓谢殊的计划里容不得傅翊,虽然这男人近一段时间在自己的压制下安分了不少,可无论是国师被傅翊囚禁内廷、还是容景衍的赐婚,这桩桩件件,都有他的手笔。 “瑜娘,姚氏当日在宴会上给容景衍所下之毒,是从哪儿得到的?” 谢殊侧身同她倚在一处,顺势将人搂入怀里,上京城药铺里所能购得的致命之毒物,鲜少能做到无色无味,且药房掌柜为了避免生事也会事先留下账簿记录存根,以供官差们办案时前来查阅。 可在姚氏身上,无论是宫里的或是相府里的人,都没能查出与之相关的半点线索。 “那夫君是觉得姚氏是如何拿到的呢?” “皇城谍司。” 孟清禾暗眸一凛,随之轻喟了口气,与其整日甜言蜜语的藏着掖着,不如此刻双方把话挑明。 “若不是夫君执意要在容将军的婚事上做文章,姚氏又何必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瑜娘错了,谢家是谢家,谢殊是谢殊,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谢殊挑了缕孟清禾的墨发放在冷白的长指间把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略带好心的提点道。 马声嘶鸣不止,拢枝一勒缰绳,轩车稳稳的停在了镇西将军府门前。 孟清禾听到外面的响动,稍微打理了下二人衣袍上的褶皱,这才携着谢殊缓缓踏着脚蹬下车。 “谢太傅、夫人这边请,我家将军在内恭候多时了。” 南露即刻上前引路,拢枝余光瞄到府外停驻的另一辆华美异常的鸾铃轩车上。 车厢外流光溢彩的漆面十分惹人注目,华盖顶檐上垂下五彩流苏,配上金鞍银坐的栓索,隐隐可见其主人的身份贵重。 “是绫华长公主,她今日亦受我家将军之邀前来贺礼。” 南露注意到拢枝的目光,捎带着解释了一番。 容府二字牌匾高悬门楣之上,笔走龙蛇,态势一气呵成,此乃大燕开国高祖皇帝亲手题写。 容家人丁萧条,府上女眷众多,不久前容老夫人仙去之际,容景衍尚在边关御敌,祖孙俩多年前的那一别竟成天人永隔,甚至连上前尽孝都无法做到。 “将军前些日子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往了祠堂,为老夫人上了一柱清香。” 南露看出了谢殊脸上的疑惑,知晓他与自家主子情谊深重,遂上前为其特别解释了一番。 孟清禾倏尔亦会感慨先帝的猜忌之心,容家祖孙三代皆马革裹尸,命丧沙场,其间又有多少君要臣死的无奈,拥兵自重帝王之大忌也。 容府内院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构造,几处假山盘绕其中,混着开凿出的芙蕖,四时之景皆可纳入眼底。 “传闻容家最初的那位祖先是江南来的举人,当时朝中无将,生生把文臣披甲逼做了武将,此后容家便一直镇守边关。” 孟清禾第一次踏足容府,就被其中景色迷了眼,曲径通幽、疏影横斜,寻常官宦人家的宅进院落都是自大门外分进而落,条理分明,主院和分院一目了然。 容府上的院落似是依着这条芙蕖而建,四下错落有致,水清池静,各个宅居亦有美景观澜。 “谢夫人说的是,我家主子非是寻常习武之人,幼时四书五经、史书典籍亦在太学儒生的考较之列。” 转眼间,南露领了众人来到一处假山峰峦上的别景,拢枝远远瞧见亭台榭宇中那抹熟悉的巧影,原来容将军纳了泠朝姐姐做妾氏。 容景衍手持一把通体翠碧的玉骨扇,佳人在侧倒有几分世家纨绔的情态。 “清砚,往这里来。” 他一壁把玩着手里的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