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眼无珠。” 孟清禾快速抽出自己云靴内暗藏的匕首,身形逸然,只一眼她便抓住了其中破绽,一个足以令人命丧当场的疏忽。 飞溅的血液染红了她的云纱袖,自那一刻她就在赌,刻意表现出不做挣扎的一面,为的就是令为首的人放松戒备,得空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擒贼先擒王,发号施令者身殒,那剩下的乌合之众便会自乱阵脚。孟清禾摇首轻叹,蛰伏暗处之人倒是懂得把握时机,可大抵手下并无多少能用之人。 如果从一开始不给他们留有余地,那她极可能会为了顾极到谢殊和拢枝而束手就戮,偏偏为首之人愚钝、疏于防范,给了她这样好的反攻机会。 谍司的暗杀者,从不会在武艺上追求登峰造极的境界,只需抓住那定人生死于一线的命门要处便足矣。 看着四下慌乱的数十黑衣人,隐隐已有败退之势,孟清禾心境渐缓,局势已然明晰,她俯身将倒地之人的衣袍割下一角,就近扔给了不远处的黑衣人。 还有人忿忿欲上继续人物,却被人阻拦按下手中武器,孟清禾眼尾泛出一抹妖艳的艳红,瞳孔骤然扩张,素手轮转着短刃,看向这群人的目光愈发轻视。 方才割下的衣角上被她暗自涂上了流踪香,待回谍司去了伴生虫来,无论这些人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掘地三尺给她挖出来。 眼下况且他们乱了阵脚失了战意,纵群起而攻之,她亦能一人轻松化解。 自进谍司第一日起,那里教习的师父便是教会他们利用身边的一切,美貌、示弱、亦或是背叛,他们和那些江湖剑客不同,击败对手从不讲究堂堂正正,甚至有时为了天家利益,会心无愧疚的枉顾善恶是非。 余下的黑衣人中,离去了大部分,但仍有几骑不肯放弃选择留下继续执行任务。 孟清禾足尖轻点,只三两动作,便匆匆解决了他们。最后一刻收刃间隙,轻柔的月色拢在她身上,像是披了一道雪色斗篷。 这样熟悉的执刃感,自她身居女吏之位后便鲜少再有过,谍司内不比前朝,讲究礼法尊卑,被扔到这里的皆是罪臣之后,比起教坊游郭,更为残忍的地方。 历代谍司都直属于皇帝管辖,根据其在内的功绩,可抵去家族所犯之罪,由皇帝亲自下诏,比起寻常的鸣冤翻案,层层筛查,不知快了多少倍。 “主子,你快来看,谢殊,谢殊他……” 拢枝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自方才孟清禾正面应敌,她便一直躲在后面照顾着谢殊,为他粗略的止住了左肩伤口的血。 可男人背后仍有细碎零散的伤口,轩车崩坏之际,他本能替她挡下了几番猛烈的撞击。 孟清禾疾步来到谢殊身边,看着拢枝拿出随身携带的少部分瓶瓶罐罐,正要给他喂药,却如何也撬不开他的嘴。 “他昏过去了,怎么办,伤口必须尽快处理,他流的血已经太多了。” 拢枝说完,孟清禾这才发现谢殊身下的大片血迹,不知何时已然漫到了她的脚边。 她双手紧握,眼下轩车已然损毁,此处人迹罕至,谢殊的伤势不易大幅度移动,否则伤口再度崩裂,恐有性命之虞。 这群人待查清他们的幕后之人,她一定要将之挫骨扬灰,竟敢伤了她的谢殊。 *** 这一夜过得很快,身在宫中的沈尧安得知昨日孟清禾夜归遇袭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前去追寻那些人的下落。 终于在天色将明之际,将人一并捉拿了回来审问。 傅翊昨日又在囚禁白菡霜的金殿内宿了一宿,另宫人们奇怪的是,他们的圣上每每从殿内出来都衣衫规整,甚至不用人贴身伺候。 此前传出谣言的宫人都已杖毙,其他当差的人纵心有疑惑,亦只能烂在心底。 “陛下,这…要不要吩咐人唤水进去…” 新来殿内服侍看守白菡霜的嬷嬷是宫中老人,她是前段时间从太后宫里专门拨调过来,以作掩人耳目之用,几日下来傅翊用着顺手,便未再拒绝太后的好意。 “唤水做什么?” 傅翊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老嬷嬷,倏尔想到什么,回忆起最近钦天监传出的愈发荒唐的流言,不禁觉得头疼。 “不必,好好照顾她便是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