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回眸,荷华衝进了他的怀中,撞得他踉蹌几步。 「你这浑蛋竟敢不辞而别?」荷华气势汹汹,引人注目她也不在乎,「我不许你去从军!跟我回家!」 她死命拉着他的手,他却寸步不移。 「小姐,我只是去天津武备学堂,我会写信回来的。」他的嗓音温柔,满溢哄慰。 「骗子!那是正规军学校,之后要上战场的!」 「那是将官学校,之后我会封侯拜相,到时候能够保护小姐和夏家。」 扶苏抬手细緻地将她满头乱发细细勾到耳后,眼神满是宠溺繾綣。然而,平时从不流露的情感,在临别时无须再隐藏,却引起荷华心里惶恐,像是诀别般的气氛,她怎么可能相信。 「不必!我们在法租界很安全!」 「小姐,你知道老爷每年花多少银两在保护產业吗?」军阀倾轧,哪有一天太平日子? 「那我们去伦敦,你不是说你会和我走遍全世界?那我们走啊!」 扶苏摇摇头,「不行的,我一无所有,难道要靠小姐养我?」 「那有什么关係?你也可以帮爹爹打理生意啊,」荷华想了想羞赧地说:「你可以娶我,夏家產业一半是你的。」 「但是我不想啊。且夏铭少爷会怎么想呢?是小姐嫁给我,不是我要入赘啊。」扶苏轻笑,似乎已经描绘好日后的日子。 荷华静了。他不提她都忘了有个弟弟,住在天津老宅。 她双眼放光,高兴地说:「那我和你去天津,我和夏铭住,可以常去学校找你。」 说到这件事,扶苏眸色微黯,他不知道夏瑾将云月和夏铭安置到哪去了,但肯定不会是祖宅,否则不会三年来一封信都没有。 他猜想刚回上沪时夏瑾赴洗尘宴,席间或许由他人的言谈中知道云月的身分,于是,连同夏铭的身世都怀疑起来,才会送走两人。本来他想是不是宋宣文说的。然而,两人交情极好,宋宣文真的会告密吗?那也未免太羞辱夏瑾了! 况且宋宣文要是坦诚一切,他早就因为隐瞒实情被夏瑾轰出藏拙园,不可能还留在夏家。夏瑾、宋宣文、连自珍、夏铭之间的关係一团乱麻,他不想耗费心神也不想淌浑水,便拋诸脑后,专注在荷华身上。 「天津老宅和武备学堂距离很远呢,且老宅附近没有好学校。小姐不是说要读大学吗?好好在圣玛利亚女学读书吧。」 「你就不肯为我留下吗?」 扶苏无奈,「不是我不肯留下,而是我必须去。你不是要我上进吗?我现在就是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在努力啊。让我去吧,小姐,给我五年,我一定会功成名就回来。」 「我的意思不是这种送死的上进,如果你上战场──」荷华咬紧下唇,不敢说出晦气的话。「反正我不许你去!」 此时火车汽笛第三次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