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同汪云峰彻夜长谈,对他来说有更不同寻常的意义。他确认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早前的记忆不是梦,即便是梦,也都是梦到过真实存在和经历过的事情。 所以他其实很清楚后面事情的轨迹,李恒会以他的死大作文章,也会同李坦开始斗。 这一切都一样,但又仿佛不一样了…… 等拂晓时回到屋中,李裕没有歇下,而是拿起笔,在纸张上梳理记忆中的时间点。 如果他早前都已经经历过,也历历在目,那他最应当做的,就是如何将长风内乱这五六年时间缩短至两年,甚至一年,将这场内乱给长风带来的损伤尽量降到最低。因为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或者说即将发生,他都有时间,也有回旋的余地可以占得先机。而且他也清楚朝中和军中哪些人在左右摇摆不定,哪些人在静观其变,哪些人是墙头草,甚至知晓东陵什么时候会开始骚扰长风边界…… 他只要梳理出关键的时间点,就可以在赶在合适的时间做对的事,避免走过的弯路,尽早结束内乱。 这些,他应当都能改变。 但他改变不了的,是温印已经死了。 就同早前记忆中的一样,他什么都做不了…… 李裕攥紧指尖。 …… “殿下还没歇着?”江之礼见他回了屋中,屋中的的灯盏还是亮着的。 江之礼知晓他昨日同汪将军夜谈了一宿,这个时候应当困了,而且,大夫有何叮嘱过他要多将养,将早前的都养回来,这样通宵达旦之后,又伏案提笔,对身子并无益处。 而李裕正在奋笔疾书,听到江之礼的声音,抬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我忽然想到些事,怕忘了,不必管我,我这两三个时辰不见人,替我说一声。” 江之礼:“……” 江之礼愣住,而后拱手应是。 李裕是想一鼓作大致写出来,日后再慢慢丰富,所以不想中断,也不想旁人打断。 江之礼退了出去。 眼下拂晓才过,他是担心殿下这处才特意来看看的,他离开苑中折回时,正好在途中碰上洛铭跃。 洛铭跃惯来起得早,眼下天才亮,他在自己苑中练八段锦。 “江之礼!” 江之礼原本不想招呼他的,但洛铭跃看见他了,江之礼只得驻足,“这么早?” “你这幅是什么模样啊?”洛铭跃停下手中的八段锦上前,江之礼微微拢眉,“我什么模样?” 洛铭跃双手环臂,仔细打量了他,一面伸手,一面浮夸道,“眉头拢紧,双目无关,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江之礼:“……” 江之礼听完便走。 “喂喂喂!”洛铭跃追上,“干嘛了,话都没说完。” 江之礼瞪他,“我不苦大仇深吗?苦大仇深还说什么话?” 洛铭跃:“……” 洛铭跃继续跟着他,“逗你玩呢!真小气!” 江之礼看他。 洛铭跃道,“我是见你从殿下那处出来,所以问问,听说昨晚殿下同汪将军夜谈了一宿,你眼下这幅表情,不是殿下真有什么事吧?” 说到李裕这处,江之礼真的驻足。 从定州离开,洛铭跃便一直跟着李裕,洛老大人没了,洛铭跃是洛家唯一的后人,日后也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