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被粗暴地拖下去,倏然间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刀来,朝裴渡尽力刺去! 众人大骇,明白容月这是想拼个鱼死网破! 容宛瞳仁缩了缩,失声道:“掌印!” 裴渡轻飘飘避开,她扑了个空,被番子所截住。 容宛这才松了口气。 惊魂未定,她又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乎掌印了?真奇怪。 容月被押着,突然口中漫延出血来,随即她两眼一白,垂下了手。 场面极其骇人,容月的脸煞白无比,如同鬼一般。 老将军与老夫人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不顾番子的阻挡,抓着容月的尸首大哭:“月儿啊……你走了爹娘该怎么办啊……” 番子忙报告:“掌印,她咬舌自尽了。” 容宛别过头,眼皮一凉,原来是裴渡用冰凉的手蒙住了她的眼。 他的手很冷,像是冰块一般。没有汗,很干净,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还有淡淡的香味。 “别看。” 说罢,他皱了皱眉,嫌恶道:“把将军府的人顺带着尸首拖下去,真脏,咱家看着恶心。血迹也清理干净,莫让容姑娘受惊。” 哭嚎声响彻云霄,老将军和张氏哭得近乎晕厥过去,被粗暴地拖在地上,像极了一块破布。脊背被磨出血来,拖出一地的血痕。 裴渡想,押解的时候他挑几个人,好好折辱将军府这些人一番。 他不紧不慢地擦着指尖,路途遥远,老将军和张氏年纪又大,不像年轻人能耐得住颠簸,死了也未尝不可。 她还未过门,裴渡还是客气地称她为容姑娘。 众宾客面面相觑,一个字都不敢说。 江弦立在一旁,看见将军府的下场这样凄惨,不禁打了个寒噤,颇有兔死狐悲之感。 更明显的是恼怒。裴渡在和他抢人?□□裸的挑衅! 他就知道裴渡对容宛怀着不明的心思,一个太监还想迎娶容宛,简直是荒谬!容宛在他手里,能活过几日? 活不过就活不过,一个甘愿为对食的姑娘,有什么好可怜的?不过是贱皮子,他没了容宛,还有唐眷。 但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舒服,难受得很。 江弦深吸一口气,心里还是像有一口气喘不上来。 只听裴渡懒洋洋地挥手道:“押入地牢,本督还要问几句话。” 一旁的番子恭敬地点了点头:“是,掌印。” 裴渡又道:“来顺,把容姑娘带回提督府,本督晚上过来。” 裴渡让容宛先回提督府,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敢面对容宛,以为自己在做梦。 来顺颔首,恭敬地对容宛道:“容姑娘,走罢。” 容宛还未回过神来,听来顺和她说话,忙点了点头,跟着来顺出了门。 众宾客目睹了这一切,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害怕自己家里犯了什么罪被抓,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裴渡皮笑肉不笑道:“呦,诸位还在看什么?本督今日告诉你们,将军府就是下场。若是你们惹陛下不快,东厂自然会来清理。可明白了?” 众人连连点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裴渡慢悠悠地环视了一圈,笑吟吟道:“诸位还杵在这里作甚?不回家么?难不成要东厂也来诸位家中看看?” 众人忙道不敢,作鸟兽散。 容宛随着来顺上了马车,思绪纷飞。 裴渡为什么要提出娶她呢? 自己居然还鬼使神差答应了。 他一个无求无欲的人,恐怕也不会喜欢姑娘罢?那他又为何娶她? 很奇怪,嫁给一个太监,她没有感到排斥,反而心情很平静。 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能一生无忧。她没什么想嫁的人,今后若是被指婚嫁到什么人家,又要恪守妇道,困在府中,她想想便头疼。 她想,嫁给裴渡,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容宛靠在车上昏昏欲睡,很车轱辘声停下,原是到了。 来顺道:“容姑娘,到了。” 容宛沉默了一瞬,她还未正式过门,来顺还是叫她容姑娘。 她点了点头,来顺不好扶她,她一人下了马车,心里有些空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