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十几年前,当今陛下最心爱的皇后在出宫时遇刺,血溅当场。查出来之后,说是礼部侍郎沈乐指使皇后身边的宫女做的,蓄谋已久。” 江弦睁大了眼,这案子他曾经听过,但是是不知道是礼部侍郎做的。 “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那人又道,“陛下大怒,抄了沈家,所有人午门刑场砍头。” 江弦有些惊愕。 “但是沈家最后有一个小儿子下落不明,”那人道,“现在被属下查出来了,就是裴渡,原名沈度。在沈家被抄后,他逃到了将军府,做了一个下人,最后又去了宫里当太监。抄家的时候他才八岁,之前没有什么人见过这个小儿子,故而没找到他的画像,也不方便通缉他。” 原来是这样! “这件案子当时轰动全京城,”他沉声说,“陛下悲痛不已。证据已经找到,是否要报给陛下?” “报,肯定要报,”江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本侯这次一定要让他死!” 谁都知道皇后是当今陛下最爱的女人,在她死后,皇帝再也没有立后。 宫里人都说,他偏宠贵妃,也只是因为贵妃与皇后长得像罢了。 这回裴渡可真算是倒了大霉! 江弦眸光是掩不住的兴奋,发着亮光:“今夜就与贵妃那边的人接应,明日本侯进宫禀报陛下。” 他一死,容宛就是他的了! 江弦笑意越来越深,就连火舌烫着了他的手指,他也没有察觉到。 黑衣人道了一声“是”,离开了府中。 — 第二日,裴渡是沈家小儿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皇宫乃至是京城,所有人都在惊愕。 皇帝大怒,说是要将在江南的裴渡抓到大理寺。 没说要当场杀了他,说明皇帝还是有些心软。但这件事情一发生,裴渡就算是怎么样,也永远都起不来了,一辈子只能做一个奴才,被人踩在脚底下,再也翻不了身。 不再是那个飞扬跋扈的掌印,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督主。 想到这里,江弦眼中闪过微不可查的笑意。裴渡死了,容宛就是他的了! 听说皇帝摔坏了几十个瓷杯,碎片到处都是,大发雷霆,谁也劝不好,甚至是贵妃。 江弦待在御书房,趁热打铁:“陛下,臣也想随大理寺去,好查案。” 皇帝不耐地挥挥手:“去罢。” 御前的宫女和太监见了他,都默默地想—— 掌印这次,真是败了个彻底。 — 消息传得慢,从京城到江南的路程远。京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江南也没有一丝消息来。 信鸽传到江南还需要几天时间,故而裴渡还在慢慢查案。 查了一两天,容宛也出了不少力,裴渡竟然没有发现她还有破案的能力。 春柔倒是没再作妖,实在是奇怪得很。 到了晚间,几人住在驿栈里,容宛坐在屋子里缓慢地喝着一口茶。她正沏了茶准备给裴渡送去,倏然,门被敲响了。 她以为是裴渡,便扬声道:“进来罢。” 一个人影进了屋子,容宛抬了眼去看,却发现是春柔。 春柔依旧是一副柔媚的模样,道了一声:“容夫人。” 她没给她好脸色,冷冷道:“姑娘来找我,所谓何事啊?” 春柔笑了笑:“奴婢是来劝夫人,早日放手的。”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容宛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想必脸色非常难看。 她皱了皱眉:“放手?何处此言?” 她与掌印似乎并没有男女之情,她总不会觉得自己与掌印已经心意相通了罢? 春柔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容宛刚要冷眼训斥她,却听她说道:“奴婢知道夫人其实是在意掌印的。但是——” 她不怀好意地一笑:“掌□□里,其实有一个意中人。” 容宛瞳仁缩了缩,不禁失声道:“意中人?” “他画了画册,都是她;写了情诗,也都是她。他给她取了小名叫‘娇娇’,从小时候开始就日日写一些文字,来表达自己对那女子的爱慕之情。夫人说是不是意中人?” 不可能……不可能! 手中的茶碗摇摇欲坠,被她放在了桌上。春柔看见,她的指尖有些颤抖。她却在遏制住颤抖,让自己变得从容镇定起来。 果然是在意他了!观察了这么久,两个人虽然像是没有互通情意,实则上已经即将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已经把对方放在了心尖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