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惊诧地摇了摇头。 随即她又后退一步,将自己的手一寸一寸地、从江弦的手里抽出来。 他眸子里尽是慌乱:“宛儿,你不会要跟着他走罢?你会死的!大理寺这次出动的人马多,还有兵力,四面八方都围住了这座城,他在劫难逃!” 容宛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后退了一步。 “江弦,你听好,”容宛颤抖地说,“我不会跟着你走的,永远也不会的。” 她和裴渡,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说罢,她抓住了江弦的领子:“话再说清楚一点,来了多少人,又在什么地方?” 江弦急如火上浇油:“宛儿,我求求你了,跟我走罢!我跪下来求你了,你真的会死的!看不得你死,真的……” 说到最后,他的话音里有些哽咽。 “你是看不得我死,”容宛轻声说,“我也看不得他死。如你所见,我爱上他了。” 江弦怔了怔。 她居然真的喜欢上那个太监了,她不顾一切,不顾自己的声誉和性命,去喜欢一个太监!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会后悔的,谁也救不了你。”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用轻功跳下了窗。 — 容宛急急地下楼,看见裴渡不紧不慢地坐在楼下,恰着一口茶。 他像是什么都预料到了。 气氛很凝固,所有人都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来顺低声在他耳边道:“掌印,咱们怎么办?” 容宛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像是要跳出喉咙眼来。 提督府现在可能已经被抄了,没发现容宛,就知道裴渡应该是带了容宛去江南。 他们既然要抓裴渡,估计容宛也得遭殃。 裴渡眸光晦暗不明,他走上前来,将那封容宛之前写好的和离书拿了出来,在和离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容宛睁大眼看着他。 “今后,你与本督不再是夫妻,”裴渡淡声说,“你离本督越远越好。” 容宛猜到了,他知道有人要来抓他。 所以急着要和容宛撇清关系,如果容宛与他已经和离,不再是裴家的人,她就不会遭殃。 她喉头哽了哽,去抓那封和离书,那封和离书却被裴渡高高举起,怎么也抓不到。 她哭道:“为什么?” “本督不喜欢你了,”裴渡态度强硬,“今后离本督越远越好!” 她不想这样…… 裴渡这个傻子。 “方才江弦来过了,他报了信,我知道有人要来抓你,”容宛哽咽着说,“你别把我当傻子。” “和离书已经签了,”裴渡的声音越来越冷,让她语无伦次地说不出话来,“本督说了,离本督越远越好。今后你不再是我裴渡的人——” 他顿了顿,冷声道:“一辈子都不是。” 这句话让容宛心里如同被扎了无数根银针这样难受。 在众目睽睽之下,容宛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印,你听好,”她紧紧抓住裴渡的手腕,恶狠狠地说,“你进去了,我也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你等着,我……” 我会变得很强大,足以来保护你。 裴渡听她这句话,不禁愣了。 他淡声说:“本督这么腌臜的人,不值得你来付出生命。” 他怎么配拉她一起沉沦?他怎么配让她涉险?又怎么配得到她的喜欢? 下一秒,只听容宛轻轻地说:“那就一起沉沦吧。” 黑到彻底,去和他坠入无间地狱,沾染上鲜血和淤泥也在所不辞。 反,她要反。 这皇帝爱要谁要,这腐朽的王朝不要也罢! 她要变成和裴渡一样的人,去野心勃勃地踏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才不会被人踩被人欺。 既然如此,就反了吧。要了皇帝这颗头,将他悬在城门之上。 她不再去当一只软绵的小白兔,她要变成一头狼。 裴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怔了怔,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好啊,”他愉悦地说,“那本督很期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