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有些羞愧,今日这样的日子,她却只顾着偷看美色,实在是不应该。 祭坛就设在院子里,将屋里那张八仙桌抬出来,上头摆上几个瓜果,放上一个用久了的香灰炉子。 秀秀将买好的香点燃,递给崔道之,又怕弄脏两人的衣服,拿来不用的旧布料在地下垫着,学着他跪下磕头。 崔道之将纸钱和纸元宝扔进火盆里,不消片刻,烟灰便顺着热气在两人面前飞舞。 秀秀以为崔道之会说些什么,可是他没有,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神色平静。 她很想问问他父亲和兄长是为什么离世的,但怕惹他伤心,没有张口。 跪得久了,腿有些发麻,正打算起身,却见雀儿哒哒地跑进来,弯身撑着腿喘气: “二……二爷,秀秀姐姐,那个孙老爷来啦,还带人抬着几口棺材,瞧着可吓人了,你们赶紧躲起来吧!” 秀秀本就对孙老爷有阴影,又听她提及‘棺材’二字,脊背下意识一僵。 她转头去瞧崔道之,只见他神色未变,手拿纸钱往火盆里撒。 秀秀看着他的侧脸,一颗慌乱的心莫名渐渐平静下来。 雀儿见两人一点不慌乱,急得不行,连忙一跺脚,转身跑出去,去找她爹过来帮忙。 她刚离开不久,孙家的小厮便抬着几口棺材停在秀秀家门前,孙老爷拄着拐杖,被人搀着进来。 “陈秀秀!你个小娼妇,给我滚出来!” 秀秀听着他骂自己,先前的委屈尽数爆发,连忙起来,从八仙桌后出来,道: “孙老爷,请注意你的言辞!” “言辞?”孙老爷瞧见她同崔道之在一起,忍不住气血翻涌,脸涨得通红,幸得被身边小厮扶着,方才没有倒下。 他亲写了状纸递到衙门,衙门却不受理,反将状纸打了回来,不管他使多少银子都不顶用。 他还猜这小娼妇是仗了谁的势,原来是这位从长安来的崔二爷。 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小娼妇,你以为你搭上了这姓崔的,你就得了意了,我告诉你,呸!他如今就是一个破落户,谁把他当回事?敢杀人,照样得偿命!” “你已经同我儿拜了堂,就是我孙家的人,你爹立的婚书还在我手里那,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还有你这奸夫,都得给我们一家偿命!” 孙老爷说得急了,不住咳嗽。 秀秀听他红口白牙,胡沁一通,气得说不出话来,捞起墙边的棍棒就要将人赶出去。 “反了天了!”孙老爷拿拐杖指着她,吩咐小厮: “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拿下!?” 崔道之皱起眉头: 聒噪。 他素来占有欲极强,崔家的一只猫、一条狗都容不得旁人欺辱,如今这老不死专挑今日在这里撒泼,敢情是把他当成个死人。 崔道之目露寒光,起身走到秀秀身边,将她手中的棍棒拿到自己手里。 众小厮一时不敢动作。 “我方才都听明白了。”崔道之道:“秀秀是你家那死鬼儿子的媳妇,而我杀了你们一家人,对么?” 孙老爷以为他要认罪,喜上眉梢:“正是。” 崔道之笑了:“婚书拿来。” 孙老爷将怀中婚书拿出展开,在他面前抖动:“看,红纸黑字写着,那小娼妇休想抵赖,啊——” 秀秀刚想辩驳婚书是假的,便见崔道之将手中棍棒一扬,随即,孙老爷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张开口,虽知也许不该,但心中无端漫上一股快意。 她看见崔道之将孙老爷手中的婚书拿去,扬手扔进火盆,然后蹲下身子与呲牙咧嘴的他平视,一字一句道: “陈秀秀如今归我管,你要动她,我有点不高兴,怎么办?” 此刻,这个男人逆着光,如同神祗。 第7章 你和崔二爷什么时候成亲啊…… “秀秀姐姐!” 秀秀正坐在门口给崔道之缝制衣裳,听见雀儿在喊她,抬头笑道:“进来吧,我缝完最后几针就给你拿去。” 雀儿忙说不急,进来献宝似的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秀秀手上动作一顿,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爹爹亲眼看见的,听说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僵了,还有老鼠在上头爬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