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那么几分墙倒众人推的意思,总之,在临安的事情爆发出来之前,老王爷在民间的名声还算不错。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证据确凿,容不得抵赖的事情。 这下子,无论朝廷最后怎么决定老王爷的去处,都不会有人觉得陛下不顾念亲情了。 蓝月儿有些惊讶地推开门进来,笑盈盈地看着凤九幽,“我就说前几天你为什么老是和我说这件事不着急了,把老王爷曾经做过的恶,一件一件铺陈开来,效果确实比当时直接把他抓回来好得多。” 皓国人重孝,哪怕凤九幽贵为皇帝,也不能逆民意而行事。老王爷就算犯了一些错,凤九幽念在在亲情的份上,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从轻处罚。处罚太轻了不行,没有警示的作用,太重了也不好,总会有人觉得陛下下手太重。 而唯一够避免这种局面的,就只有一种情况了。只要老王爷犯的错足够重,百姓群情激奋,到那个时候,凤九幽就算不顾念亲情,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是。而凤九幽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他揽过蓝月儿的腰,让她半坐在自己的怀里。他浅笑着说道:“如何,这件事情的结果可还符合你的心意?” 蓝月儿满意的点点头。 证据已经确凿,不出一日,老王爷就被判了死罪。他的义子李熠身为他的同犯,也一并处以死刑。 本来应该是秋后问斩,但念在老王爷今年六十大寿刚过,凤九幽特地准许他过完最后一个新年。李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从临安被抓回来之后,不日便已经人头落地。 老王爷的余党也没有被轻易放过。因为有暗卫提前监视着他们的动向,京城里面的一些旧部很容易就被控制起来了,现在还在京城外面逃命着的,马上就能被抓回来了。这些人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最多是像八皇子那样被流放。 老王爷在太上皇在位期间就不断出手干预朝政,朝廷里面他安插的人手不少。但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早就已经被边缘化,不得干涉重要的朝政了。此番大清洗过去,令人惊讶的是,竟然对朝廷的根基毫无影响。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蓝月儿终于在过年之前见到了李熠。 彼时,李熠已经改名叫许熠,身份是从京城去往临安的一个小商人,准备在那边定居下来,做些小本生意。 现在已经十二月中旬了,外面逐渐飘起了雪花,院子里面那好几大缸干枯掉的荷花被搬到了别处,屋子两边种植的竹子成了光秃秃的黄杆,倒是角落里边那几株腊梅开得不错。 蓝月儿身上裹紧了狐皮大氅,活像一只圆滚滚的毛球。她在雪中走得很快,让南归忍不住提醒,“娘娘,雪天路滑,您还是稍微走慢一点吧,不碍事的。” 蓝月儿听完这话之后,一如既往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会慢一点的。”她这样说着,脚下的速度可一点都不减。 南归忍不住叹了一声。从几个月前,蓝月儿身子逐渐变重起来开始,她几乎每日都要提醒蓝月儿走慢一点。蓝月儿和今天一样,嘴上答应地好好的,可行动上却一点都不听。 到了今天,她也已经很是无奈了。 蓝月儿小声念叨着,“当初在宴席之上,李熠坐得那么远,我都看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今天可算是过来一趟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南归却听得一清二楚。她提醒一句,“娘娘,他现在应该叫许熠了。” 见蓝月儿点点头,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南归疾走几步追上了蓝月儿,凑在她身边问道:“娘娘,这个许熠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让您如此想见他?”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要是这件事情让陛下知道了,这许熠指不定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蓝月儿边走边说,“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的字一直都练得不怎么样。我以前总是觉得陛下的字是最好看的,但直到去了一趟潭州,才好不容易发现有个人的字是真正写到了我的心坎上。” 南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娘娘只是对他的字感兴趣?”她想把话题往没有那么危险的方向上引。 可蓝月儿丝毫不领情的样子,摇摇头说道:“不止,我倒是挺想看看能写出那么一首好字的人长什么样子。” 南归心里一紧,忍不住跟地更紧。 李熠,现在应该叫许熠了,和蓝月儿想象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