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疤皮打算解开绳子的手一碰到我的时候,我立刻发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尖叫,一抽一抽地哭了出来。 Ψ 昏暗的店内,我双手包覆着马克杯,坐在桌前。 庞贝罗与疤皮在走入灯光同样昏暗的厨房后,一直在谈着什么。 我注意到庞贝罗偶尔会对疤皮的话摇头,像是表示不知情那样,不过我仍旧默默地用汤匙舀起杯中浓稠的液体,送到嘴巴里。 闻到杯里逸出的热气时,我还以为是热可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简易的东西。杯子里装的是异常浓稠的巧克力浓汤。 「这杯是委内瑞拉浓醇黑巧克力。你的胃部不适可能是因为喝了掺安眠药的酒与压力的关系,喝这个应该能让你舒缓一点。如果还是想吐就去厕所。」 庞贝罗放下马克杯,夸张地吐了一口气,朝陪在我旁边的疤皮努努下巴,往厨房里侧走去。 这两人的说话方式不知是否曾经过训练,即使是在鸦雀无声的店里,竟完全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 就如同庞贝罗所言,我的胃一直在翻搅。在得不到适当进食与休息之余,又塞进了药物和绘声绘影的拷问过程,胃自然像受虐的野猫般扭曲,每当稍有动静就会暴走。即使如此,我还是打着摄取营养的幌子,欺骗自己将浓稠甜腻、仿佛法式浓汤的东西不断咽下喉。 「随你便。」 突然,庞贝罗的声音响起,我一抬头就看到那两人往我这里走来。 「加奈子,你自由了。」 疤皮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我陷入错愕。 「什么?」 「但是有条件,你要和我一起走。」 我立刻看向庞贝罗。 他靠着墙壁,眼中透出不耐烦的神色,手连抬都没抬,便将雪茄从一边的嘴角移到另一边。 「你被疤皮买下来了。老板已经答应这件事,剩下的就是看你要不要跟他走。」 地皮定定地看着我。 「你的决定呢?」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出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什么陷阱吧?趁人不备时更容易下手什么的,不就是你们一贯的手法之一?你们早就决定要杀死我了吧?」 「看吧,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女人很麻烦。」 庞贝罗拿出雪茄,哼哼地笑着,疤皮也仿佛被传染似地露出苦笑,最后两人竟大声地笑了起来。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忿忿地拿汤匙将马克杯里的东西搅拌得哐当作响。 「别闹了,她生气了。」 疤皮恢复一脸认真,朝我走近。 「加奈子,你放心,这不是陷阱,你真的自由了。」 我直视着疤皮的脸。 「没错,但有条件。你可以相信他的话。」 又是一阵打嗝似地的扭曲笑声。我侧目瞪向庞贝罗。 「别在意,不过是笑几声而已,又不会做什么。」 「我不信。我很清楚,你不会那么简单就将我交到别人手里。」 「所以你要继续留在这里?」 「绝对不要。这里是坟墓,不对,是像解剖室一样的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这时我注意到了留在手腕上的绳子勒痕。暗红色的蜿蜒痕迹仿佛昭示着残酷的暴行。 疤皮的修长手指抚上那勒痕。虽然冰冷,却让人感到温柔。 「加奈子,是真的。请相信我。」 庞贝罗看着我们,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夸张地直摇头,但我没理会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疤皮说的是真的,而且对我来说,这件事确实非常重要。 「不过我有条件。疤皮,告诉她。」 疤皮在我的对面坐下。 「庞贝罗……不,老板说你必须在店内帮忙到餐会结束。如果在那之前找到了代替你的人,你立刻就能离开。这是让你走的条件之一。」 庞贝罗点点头。 「条件二是庞贝罗要求的,你必须归还diva vodka。我也觉得你应该还给他。你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了,庞不会再对你出手。」 「他刚刚才威胁着要将我交给一群变态的人。」 疤皮转头看向庞贝罗。 「是解剖人?」 庞贝罗耸耸肩。 「联络了吗?」 「当然没有了,找他们来还要花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