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淡定回:“知道了。” 儿子在外突围,他在内埋伏,父子同心,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临走前再三嘱咐了大夫人,谢家在战事未定之前,不得开府门一次。 大夫人紧张点头,看着丈夫虎背熊腰的背影,湿润了眼眶。 -- 又过半月。 塞外的号角声终于响起。 周培派出五千骑兵来试探谢曜的兵力,就在楼县,边境起了烽烟。 谢曜出兵这日,是秦可亲自替他穿好了盔甲。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谢曜穿铠甲,却是她第一次替他穿铠甲。 她玉白柔软的指尖与坚硬冰冷的盔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谢曜眸色暗了暗,捏住了她预替他系好腰带的手。 “今日出战,不会很久。” 他承诺。 秦可笑了笑,没回,反而又抬手摸了摸他的盔甲。 “这样厚的坚硬,一定能保护好大表哥的吧?” 谢曜也低头,盔甲虽厚,但刀剑更是无眼。 他知道她这话里真实的意思,当然也不会说这句话。 “会。” 他语气笃定。 秦可便笑了。 轻轻从他手中挣出来,替他束好,最后伸出双臂轻轻圈了圈他的腰肢。 “不要受伤,我等你回来。” 谢曜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所有想说的话都在这个动作里,接着他便转身出门,策马离开。 秦可一直站在门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过了许久。 -- 起了战事,就一定会有难民。 周培在京中大败,这一路都在招兵买马。 若有招买不到的,便会当地征兵。 他毕竟还是太子,以扶保正统的名义征兵,倒是名正言顺。但对百姓而言,饭都快吃不起了,又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管朝廷的事。 一打战便人心惶惶,加上北方冬季粮食本就吃紧,楼县已经陆续出现了难民。 正宣帝多年的无能,在今年似乎得到了上天的报应。 楼县开始搭棚施粥。 秦可得了空,便也会过去帮忙。 快一个月的相处,她倒是和阿丘莲成了熟知,两人经常一同在粥棚帮忙,可大多数时候秦可瞧她总是没什么精神,便知道她前一晚定又熬夜写话本了。 “你写的究竟是什么?”秦可好奇极了。 阿丘莲打着呵欠笑:“现在还不能说,等我写出来之后才行。” 秦可笑道:“什么题材也不能说吗?” 阿丘莲看她一眼嘿嘿一笑:“反正是受了你灵感启发。” 受了她灵感启发? 秦可更好奇了。 她还想问些细节,面前忽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打粥。”秦可连忙看了过去。 是个骨瘦如柴的小少年,浑身脏兮兮的,睁着两个怯怯的大眼睛看着她。 秦可心瞬间被揪成了一团,连忙给他打了满满一碗浓粥,那小孩子瞪大了眼,连着说了四五遍谢谢。 直到那小孩儿走后,秦可的视线也没收回。临到了还嘱咐清莲跟上去,塞了两个馒头。 阿丘莲似乎早就发现她的心软,靠近她道:“这样的小孩很多的,你个个都要帮吗?” “大人和小孩不一样,这小孩这么可怜,可能无父无母孤身一身,能帮尽量就帮吧。” 阿丘莲视线多出来了两丝探究。 “在楼县,这样的事情我见多了。” 秦可偏头看她:“以后不会了。” “为什么?” 秦可犹豫了一下才道:“因为天下会换主人。” 阿丘莲笑:“不管是谁当了天下的主人,我们北方都是落后萧条的。这么多年,一如既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