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他手机关机,我有他小舅子电话,通过他小舅子找的他老婆,然后才联系上他,他说最近不舒服,一直在家里养身体,没去上班,我说你跟我关系很好,让他必须给我个面子,怎么着也得见一面,他答应了,说今晚明晚都有空,看你。” 楚晋行看了眼手腕,现在下午一点半,他说:“麻烦王哥跟他约今晚,他家住哪儿?我让人选个离他家近的地方见面。” 对方说了一个地址,楚晋行感谢,挂断后叫了助理进来,“我现在去冬城,帮我订机票,搜一下花园街‘星源城’小区附近的饭店,晚上七点半。” 助理早习惯了楚晋行的雷厉风行和言简意赅,楚晋行在去机场的路上,收到机票信息,助理又发来一条消息,里面涵盖饭店名字定位以及包间房号。 楚晋行下飞机时六点刚过,坐进来接他的车里,直接去饭店,到包间刚好七点,店员敲门进来给他倒茶,问他有没有其他需要,楚晋行淡淡道谢,从下飞机时就在处理公事,他的时间不是按天算,而是按分钟算。 一晃到了七点半,楚晋行收起笔记本电脑,也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用礼貌的状态迎接随时会来的人,然而七点四十五了,包间里还是只有楚晋行一个人。 熟人给了他董斌的电话号码,楚晋行没打,不是胸有成竹,董斌一定会来,而是胸有成竹,董斌不敢不来。 迟到跟放鸽子之间天然之别,好比托大和彻底玩儿砸之间的尺度拿捏,楚晋行懒得给别人递装逼的台阶,安静的坐着。 七点五十几的时候,包间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出现,头发不多,戴着眼镜,精神不饱满,肚子很昂扬,模样跟大街上的甲乙丙丁无任何区别,但一开口就知道是个当官儿的。 “在家休假还被人把电话打到家里,临时处理点儿工作,不好意思,来得晚了。” 楚晋行起身,淡笑着回道:“我们都是一些没眼力见儿的人,董科带病还影响你休息。” 董斌闻言,马上道:“不是说你,说那些下面人,躲都躲不掉。” 两人坐下,楚晋行说:“当董科下属还是挺幸福的。” 董斌看向他,楚晋行道:“最起码他们想找你,一个电话就够了,我想跟你吃顿饭,还得特意从深城飞过来。” 董斌打哈哈,“对不住了,最近单位里特别忙,我这又身体不好……让你久等了啊。” 楚晋行说:“我倒不怕几个小时过来,就怕想跟你吃顿饭还得找其他熟人帮忙,王哥说你人很好,多见几面就熟了。” 董斌似笑非笑的说:“他也跟我说你人很好,我真没想到你贵人事忙,还能特意从深城飞过来跟我吃顿饭,平时跟你吃饭的都是市里的一把二把,我是你饭桌上官儿最小的一个了吧?” 楚晋行莞尔,“董科笑话我,外面都知道我最近不顺,别说你这种身居要职的,随便一个吃公家饭的,我也得看人脸色不是?” “欸,你说的过了……” “董科你没体会过,我是经过大起大落的人,有幸见识过各行各业里的各种人,无论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我都得记着,人生不就比两件事儿嘛,第一个比命长,第二个,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楚晋行脸上挂着笑,董斌却听得如坐针毡,后脊梁嗖嗖冒凉风。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