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痛楚,都是虚浮在表面的东西,它们的底色都是缱绻的情意。 说不尽,理还乱。 “学长,你先休息,我给你倒点水来。” 有那么一瞬间金澜想说“别走”,但那一句“认清自己的位置”压在心头,一切难舍难分都必须在喉咙被拦下,不可露了马脚。 金澜带着一份无望,闭上了眼睛。 算了。 这两个字此前金澜对自己说过无数次,如今再拿这两个字搪塞自己一次,也算得心应手。 他对自己说,其实一点都不困难。 算了,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般,心中再深的沟壑也能瞬间填平,人在其上继续修建高楼大厦。——直到某一天,沟壑会向纵深处继续延伸,心裂成峡谷,所有的云淡风轻、若无其事都将会轰然倒塌。 洛纬秋下楼没多久,金澜听到外套口袋里自己的手机在响。他挣扎着坐起来取过外套,掏出手机,却见是秦岁安给他拨了个视频电话。 金澜按了按太阳穴。他头疼得厉害,但又怕秦岁安特地打视频电话找他,恐怕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他只好暂且忍下胃里一阵又一阵的恶心,点击“接听”。 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秦岁安正在吃薯片的脸。 “怎么了?”他皱着眉问。 “哇塞金澜,你的脸色好差,你不是才回国吗,你遭遇了什么!”秦岁安看起来还在公寓里,嘴里薯片嚼得咔嚓作响。 “……你有事快说。” “哦哦哦,我就是想问问你h市的天气怎么样啊?我从网上查的天气预报说有雪,雪大不大啊?我得带多厚的外套才行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一直迷之打喷嚏,你说我回国度假要是还感冒了,一直窝在家里,那多不值啊,你说……” 金澜被她叽叽喳喳的话吵得头要裂开了,他没好气地打断:“就这件事至于视频吗?” “靠,你凶什么凶啊,还不是因为给你发消息你一直不回!” 哦对,今天好像一直没顾上看手机。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撑着额头。胸闷,于是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费劲捋顺了胸口那口气,勉强开口:“雪停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下……阿秦,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我困了。” “你那边才几点啊你就困了,我说——咦,那不是ken吗?” 金澜准备挂断视频电话的手一时停住了,他才注意到洛纬秋就站在房门口,而手机的摄像头正好可以拍到他。 只不过,由于光线和画质的问题,她看得不太清楚,只能根据体型和大致的五官轮廓来辨认,因此将洛纬秋认成了那位与他有两分像的亚裔青年ken。 秦岁安立刻激动起来,她的嗓音可以穿透屋顶:“hey, ken, what a surprise! ”然后又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不怀好意地笑说:“金澜你也太牛逼了,以前没发现你魅力这么大啊,居然都把人家勾回国了,靠,怪不得你没空回消息,原来……” 金澜果断挂了视频电话,然后关机。 洛纬秋手里还端着那杯水。 他走过来。 “学长,”金澜觉得自己真是喝多了,居然感觉洛纬秋的声音在颤抖,“谁是ken,勾回国又是什么意思?” 他又想到了什么,说:“她就是那个阿秦?” “洛纬秋,”还是头疼,金澜不想再和他吵架,只能尽量平静地说:“他们都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同学。” 洛纬秋将水放到桌上,靠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金澜:“那个勾回国是什么意思?你在国外的时候是不是找了什么新欢?” “她这人就是爱胡言乱语……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证件呢?你快给我,我还来得及在天晴的时候定机票回学校,万一又下大雪……”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