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洛纬秋没有下一步举动,他很快撤出,在上方继续细细观察着金澜,“学长,不叫你学长好不好。” 金澜一怔,旋即笑道:“好啊,你想叫我什么?” “金澜,”洛纬秋喃喃,仿佛这两个字在齿间多停留会便能永远留住似的:“金澜,太好了,你太棒了。” “说什么傻话,这是现代医学的功劳,我只是负责每天睡觉而已。” 洛纬秋不依不饶:“太棒了,我的金澜,真的太棒了。” 他俯下身子,把金澜圈紧:“你战胜了疾病,真好。” 他像夸小孩似的夸金澜,金澜身上心中都被暖意包裹,很受用。镇静外表下埋藏在心底的那分喜悦逐渐被人挑起,浮上面来:“嗯。”他不推托,他在卧室那盏小灯下笑得眉眼弯弯,唇角勾起,表情恬淡又适意,像沐浴在真正的阳光下,像呼吸在永不褪色的春天里。 两个人就这般温存了一会儿,金澜便感到洛纬秋身上某处慢慢硬了起来。然而在他察觉到的同时,洛纬秋便轻轻起身,没有如往常那样继续压着金澜胡作非为,只低头亲了亲他额头,然后说了句“我去洗澡”便离开房间。 清心寡欲了?要当和尚了?金澜在心中嘀咕。 浴室里,洛纬秋却没有洗澡,他只是打开凉水,不管不顾地冲了一通。抬头,洗脸池上方的镜子里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冷静下来了。 学长迟早有一天是会完全康复的,太好了,可是康复过后呢?他该去哪里呢?洛纬秋回答不上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向下滴水,一下又一下,打在脚下瓷砖上。 康复后的金澜不再需要他,这是肯定的,会把他赶走吧?想到这一层,洛纬秋不可避免地难过起来。 洛纬秋知道金澜不乐意总是被背,但又不想让他坐公交受别人打量,于是买了一辆自行车,打算以后骑车载他去复诊。 如今看来,才买的车,这就没用了。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跟学长装可怜吧,就说自己无处可去——开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过去几年在做什么?那怎么办?死缠着?但学长是真的能狠的下心,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哎,如果……学长的眼睛好不了就好了。这念头一起,洛纬秋便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洛纬秋摇摇头,毫不迟疑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再看看镜子里的那个人,苍白,自私,狭窄。 算了,还不如自己识趣点。洛纬秋烦躁地抓扯自己的头发,在原地做困兽之斗,他甚至拿起手机,心烦意乱地查阅离开的车票。 大不了就回山上去。 回到房内,洛纬秋关上灯,在金澜身旁躺下,若无其事地照旧揽着他睡。 “怎么了?”金澜不知道洛纬秋那些敏感的小情绪,但他隐隐觉得洛纬秋有些不对劲,“不舒服?” “没有。”洛纬秋凑过来,亲了亲他耳垂,“学长,我是真的替你开心。” 过了一会儿,他像下定决心似的,又重复道:“只要你健康平安、开开心心,其实其他的都不重要。” 医生的预测很准确,不到一星期,金澜的视力便恢复了大半,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些模糊,要多休息。 这一天来了,那么金澜开口请洛纬秋离开也近在咫尺。正当洛纬秋等着最后通牒之时,金澜忽然得到消息—— 带了他整个本硕博时期的老师,老邹,要退休了。 第98章 无情的风 ========================= 金澜知道这事,其实全凭偶然。 金澜的眼睛尚未痊愈时,洛纬秋不肯给他手机,更不许别人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去麻烦他、打扰他。在那段时间里,洛纬秋竟像一个秘书似的,先帮金澜拦截下所有电话,过滤出重要的事,然后才会转达给金澜。 后来金澜的眼睛大有起色,半是强硬半是哄骗地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他自己接到的第一个电话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