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 长公主殿下是天生的政客,冷酷无情,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情分,当日的婚约,便是看中了平南侯手中的雄兵,而非她这个人。 若是早早将婚约之事闹到对方跟前,叫她知道自己落魄如斯,却还惦记着卫景朝,只怕自己未必能活到今儿。 而前些日子,圣上对平南侯府下手之前,特意给卫景朝安排了外差,一去便是数月。 明摆着,是不想卫景朝沾手平南侯府的事情。 今日卫景朝回京,好不容易给她知道了。 她总得抓住这个机会,给自己谋一个生路。 刘妈妈犹豫不决。 沈柔观其神色,便知道,单是未婚妻的身份,并不能说服她。 毕竟,这些时日,侯府并没有人来看过她。 可见这情分何其稀薄。 她看着刘妈妈,面不改色继续编道:“他对我极好,很爱我,年前的及笄礼上,曾赠我一枚鸳鸯双鱼佩,告诉我说,他今生非我不娶。” 她眉眼不动,语气极轻,“妈妈应当知道,若能将他请来,将我送还给他,得了他欢心,所能得到的,不会比弘亲王府给的少。” “当然,您也可以不这样做。可若真将我送去弘亲王府,待来日卫景朝来找您要人,您可承受得住侯爷的怒火?” 沈柔的话,并不全是假话。 去岁及笄礼上,卫景朝的确赠她一枚鸳鸯双鱼佩。 只不过,那玉佩是卫家传给儿媳的,所以才在长公主的授意下给了她。 与二人的私情,没有任何关系。 而那玉佩,早在沈家被抄家时,就被大理寺的人送还给长公主了。 但说话便是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分不清楚,才能骗到人。 这本事,还是江姝刚教会她。 沈柔是勾栏里最好的学生,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都学的快,用的快,学以致用,叫人分不出这是她的本性,还是伪装。 刘妈妈默然不语,按了按太阳穴。 她做的便是男人生意,这些年来将男人的心思摸得可谓是一清二楚。 对男人来说,心上人与旁人,是截然不同的,心上人是天上月,旁人便是地上霜,天差地别,不外如是。 若沈柔说的是真话,她当真是长陵侯的心上人,那将她送还给对方,自然是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齐国公。 可若不是呢? 那她给长陵侯送去一个大麻烦,侯爷岂会放过她? 可是,她又怕真将人送给弘亲王,来日长陵侯找她要人,她拿不出来。 叫侯爷得知她所作所为,不得扒了她的皮子? 君意楼在京中是一等一的青楼,自是有后台的。 可就算是她那后台,也万万不敢与长陵侯府相提并论。 转瞬之间,刘妈妈的心思千回百转。 刘妈妈抬眼看向沈柔:“我凭什么信你?” 沈柔垂眸,柔声道:“他离京之前告诉我,要去苏州一带剿匪,按照时日,约摸着便是这两日归来。凭他的本事,自然是凯旋了。如今他归来后应当是要入枢密院的,妈妈可以去查探一二。” 实际上,以往她对卫景朝的去向从来都不清楚。 这次会知道,全是因为他离京之前,两家已在商议婚期,准备待他归京,就开始准备婚礼。 若是……若是平南侯府没有出事,如今该是她在闺阁中做嫁衣的日子。 可惜事到如今,嫁衣,婚礼,夫婿,全都没了。 只留下这一条命,尚要苦苦挣扎。 刘妈妈见她对卫景朝的去向一清二楚,当即信了三分。 长陵侯的这趟公差是朝廷机密,去了何处,何时归京,没有任何人知道,刘妈妈的关系网遍布满京都,之前都不曾打探到。 直到今日卫景朝归京,她方窥见一二消息,得知他到底去了何处,干了什么事儿。 但沈柔却知道的一清二楚,除非是卫景朝所言,否则断不可能。 毕竟,她这样的千金小姐,若不是为了心上人,又哪里会关心朝堂动向呢? 她眼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