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诧异看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待反应过来,便是满眼惊喜与感激。 攥着卫景朝袖子的手,越发用力。 对她的误解,卫景朝并没有解释。 他现在,的确是很生气。 生气的原因有二,一是气孟允章踩他的脸。彼时长陵侯府与沈家并未解除婚约,孟允章就敢私自与人定下他未婚妻的去向,将他放在什么地方? 二是气君意楼欺瞒于他。君意楼那位鸨母找他时,极尽讨好之能事,话里话外都说,知道沈柔与他的关系,不敢擅自做主,只待侯爷归来处置。结果,就是这样? 虽然沈柔说的是弘亲王逼迫,但他又不是傻子,岂会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此生最恨旁人骗他,算计他。 结果,在沈柔的事情上,他被人接连打脸三次。 这口气,若是能够忍下去,日后他卫景朝的脸,只管被人扔在地上踩! 他蓦然想起一事,神色微动,看向沈柔。 “你该知道,若是骗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沈柔头摇得跟个风车似的,斩钉截铁道:“我绝没有骗你。” 卫景朝摸了摸她的脸颊。 没说什么,转身出门。 出门的瞬间,脸上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今儿沈柔真是给他送了一场及时雨。 他昨儿还在发愁,怎么解决北面房的困境,今儿就来了办法。 那些人想用北疆一干士兵,将他和平南侯府绑死。 可现在他根本不用和平南侯府绑在一处,乃至于不让沈柔活着,也有法子让北疆的官兵认可自己。 如果,沈柔在他回京之前,已经死了,那她的死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与害死她的仇人,自此势不两立,那么北疆的士兵,又岂会不感念他的情深义重。 如果,她的仇人恰恰是权势赫赫的弘亲王,那些人恐怕还会称赞他义薄云天。 届时,北疆困境迎刃而解,数十万大军尽付他手。 而且,他分毫不伤,不用副处任何代价。 卫景朝转身去了外书房,对侍卫陆黎道:“挑三十个人,要嗓门大的,随我出去一趟。” 陆黎看看天色,不由讶然:“侯爷,该上值了,您此时去哪里?” 卫景朝哼笑:“弘亲王府。” “弘亲王府?那您不上值了吗?” “不去了。”卫景朝淡淡道,“去点人。” 陆黎没有质疑,领命而去。 半刻钟后,三十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全部骑马聚在前院,等卫景朝指示。 卫景朝亦上了马,环顾四周,冷声喝道:“今日,本侯得知,本侯的未婚妻沈氏,因家族重罪被下了大狱,送往教坊司,在教坊内被弘亲王逼迫为脔宠。沈氏贞烈,不肯委身,自杀身亡。弘亲王逼杀本侯的未婚妻,这口气,我断然咽下不下去。” “诸位,可愿随我去讨回公道?” 众侍卫闻言,皆露出怒色。 所谓世上三大仇,便是亡国之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孟允章竟敢逼杀侯爷的未婚妻,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怨,他们身为长陵侯府家臣,主辱臣死,断不可眼睁睁看着。 其中一人义愤填膺:“弘亲王安敢如此!非人哉!” “属下愿为侯爷差遣!” 一行三十余人策马走过长安大街,直奔坐落在京都繁华处的弘亲王府。 一路上但凡碰见个眼熟的人,不论是官员、诰命,亦或者是下人采买,卫景朝的侍卫,都会将他方才的话掐头去尾重复一遍。 “我家主子是圣上钦赐的长陵侯,今儿是去找弘亲王算账的,弘亲王趁我们侯爷不在京中,逼死我家侯爷的未婚妻,我们长陵侯府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要个说法!” 这些个人嗓门极大,跟一个人说,方圆一片都听得一清二楚。 偏偏这种事,又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 听到的人,又忙不迭告诉认识的人。 流言传的比飞马更快。 这般一传十,十传百,卫景朝等人齐到了弘亲王府门口时,王府门外竟已围了一圈百姓,个个都揣着手,等着看好戏。 长陵侯府侍卫的话,京城百姓个个都相信,没有任何质疑的意思。 无他,纯粹是弘亲王此人太荒唐了些。 他真的逼死长陵侯的未婚妻,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