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庄斐没说完的话。并且,他就刚刚好,只听见了不分手三个字。 陈瑜清有一瞬间是愣怔的,他的长睫毛颤了颤。 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无人知晓。 他昨晚上故意没回去,因为他知道回家意味着什么,他跟宦晖是认识快十年的朋友了,宦晖那点心思他当然知道。 宦晖一定是会在他家门口堵他的。 他一定会打那股份的主意。 他昨晚不回去,这会儿赶到这里来,他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听庄斐说不分手的。 都这样了她还说不分手,这女人是猪脑子? 烂泥扶不上墙,陈瑜清转头就走。 宦晖眼尖,看到他刚来就要走,立马出声喊住了他:“瑜清。” 陈瑜清步履匆匆。 宦晖拔高音量。 “陈瑜清。” 陈瑜清迫无无奈停住步子,但没有回头。 “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宦晖招呼他说。 陈瑜清背着身,他的语气有些冰:“关我什么事?” 那背影很高,却也瘦,肩背微陀,顺着肩胛骨往下拉出平滑而立体的骨骼轮廓。 让人瞧着有些孤独。 他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看着那消失在玻璃门边的男人挽起的白衬衣袖口,庄斐猛烈发觉今天的陈瑜清与从前的陈瑜清相比很不一样。 他早上穿得还很随意。这会儿居然穿上了正式的白衬衣,很显然,他和她分开后去洗过澡了。 另外…… 她和宦晖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 谈到工作总是吵,总是吵,没完没了。 经营理念不一样,吵。 对待员工福利的态度不一样,吵。 就连岗位设置和组织结构的调整都会吵起来。 更别说什么质量问题,物流问题了。 …… 开个会开得好好的,也能吵起来。 有好多次,他们吵不出个结果来,就像今天这样请陈瑜清作为第三方出来评评理。 他总是懒洋洋地说,随便。 都可以。 我无所谓。 你们定就行。 他像看笑话似得隔岸观火说,你们先吵,吵完了叫我。 但没有一次,他像现在带着一种不耐烦甚至很不爽的情绪在说话的,关我什么事? 等于,关我屁事。 很冷漠。 一个没有追求的厌世祖,也会有如此强烈的厌恶情绪吗?庄斐心里多了一层疑问。 陈瑜清的去留倒也没有太影响庄斐。 只是有一些情绪在胸腔里慢慢放大,庄斐突然觉得今天,此刻,就该是所有事情的终点。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包揽了公司大大小小的活儿,财务行政人事采购,就连电工和网管都兼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些事都该结束了,都该了结了。 “随便你吧,你想怎么样都行。不过,我最近打算买房子了,但我在你这儿没领过一分钱工资。” 庄斐平静地陈述说:“你必须把我这么多年的工资全部结清。” 庄斐强调:“请你以工资的形式支付。” 不要公对私或私对私转账,日后,说起来,这笔钱倒看上去像分手费了。 这女人又犟起来了,她每次较起劲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宦晖也终于失去了耐性,冷下脸来:“你想买房子,你缺钱,你不能早点跟我要吗?我难道不给你吗?领工资,你领什么工资?堂堂老板的女朋友,你觉得我给你发多少工资合适?” “发多发少,不都是让员工看笑话的吗?” 他可是真不要脸啊! 她跟他提了不止一次要买房子,他还能在这儿睁眼说瞎话,说她没跟他讲。 她也不是第一次要工资…… 他是怎么说的,说他也不领工资。 事实上呢?他以各种名义没少从财务那请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