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亲。 其实宝鸾那句话有前提,那就是“等她回来后”。可他自动忽略头一句,只听他想听的。 “小善,我的好小善……好想今天就与你成亲做夫妻……” 宝鸾被亲得都要窒息了,好不容易喘口气,两只手往班哥脸上招呼:“醒醒,你又听漏话了是不是?” 班哥两眼发红,已经完全沉醉在他构想的世界里:“……你唤我夫君的样子好美好美……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和孩子出游……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又怀上了……一家好多口……” 百里昭久等不见小妹来,忍不住回去找,一进去就看见班哥那副痴狂的样子,吓一跳,登时跑过去:“小妹,快过来。” 班哥仍沉浸在幻想中,却下意识抱紧宝鸾,作出戒备的姿态。 宝鸾对着百里昭轻嘘,示意他不必紧张。回抱班哥,头顶蹭蹭他的下巴,让他知道自己仍在。 班哥僵硬的身体果然放松,嘴里喃喃自语,翻来覆去那几句话,小善,孩子,一家好多口。 百里昭放轻脚步,看看疯子一样的班哥,再看看被疯子搂在怀里的小妹,眼神担忧,欲言又止。 宝鸾一边拍着班哥的后背,一边轻声对百里昭说:“他平时不这样,今儿个可能是受刺激才……才” 语塞,想了好一会,抛出掩耳盗铃般的解释:“才过于激动,兴奋不能自已。” 被百里昭关切着急的目光注视,越发难为情。气班哥犯病犯得不是时候,更气自己没出息。 泛着鼻音,声若蚊呐:“别,我知哥哥你想说什么。他这个毛病,我……我已习惯了。” 百里昭沉默,半晌无声问,还会跟他回百里家吗? 宝鸾点点头。 落叶归根,她总得回去看看自己本该在什么地方长大。 夜里班哥发醒,见宝鸾坐在床前,两人之间有什么连着,定目一看,方知是金锁链。 他手腕上一个金环,不知何时戴上去的,大概是犯病不太清醒时被她套上去的,另一头被她攥在手里,见他醒来,俯身来探。 “今日见过你发病的宫人,我都处置了。”轻飘飘一句话落下来,她有些哽咽,紊乱的气息中,藏着难以察觉的沉郁。 班哥感动又心疼,仰起身子靠到她腿上:“多谢。”握过她手窝心口,温声道:“以后不必为我做这种事,我本是恶鬼,无需遮掩。” 宝鸾摇摇头:“你保护了我很多次,也该轮到我保护你一次。” 班哥听了这话,如听仙乐。两耳发鸣,飘飘欲仙,呼吸急促无法自抑,爬起来寻她的朱唇。 真好,小善对他真好。 该怎么回报她? 血给她喝,肉给她吃。不够,不够的,得先让他一辈子当牛做马伺候她,老得动不了那天,再将这具无用的躯壳献给她供养她。 听说老人的肉柴干不好吃,不过多放点辣子就行,反正她嗜辣,希望届时不要太嫌弃。 亲着亲着,忽然脸上一湿,班哥惊讶,宝鸾哭得满脸是泪,伏他肩上:“你以后不要发病了。” 班哥心满意足收下这份关怀:“我尽量。” 宝鸾泪光潋滟,鼻子通红,无地自容:“虽厚赏了他们的亲属,但还是想替那些宫人做场法事。” 班哥郁闷,怎么还在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只看他,只关心他就行了呀。 人杀都杀了,愧疚有何用,小善真是心软。 不由暗自叹息,像她这么心软的人,没了他保驾护航,只怕难以存活。 他抱着她替她擦拭眼泪,神情满是得意——没他小善活不舒坦的。 宝鸾哭了一会,良心不安的情绪得以发泄,总算好过了些,抬眸看见班哥勾唇含笑很是自满,顿时气愤羞恼。 她哭得这么惨,他竟然还笑得出? 王八蛋!没良心! 宝鸾泥鳅一般钻出去,班哥怀里一空,不免失落:“小善,你去哪?” “替你煎药!” 药是安神药,自有御医亲自熬煎,宝鸾最多把药端上来,再辛苦点,喂他喝。 药递到嘴边,班哥不急着喝,见宝鸾目光闪躲,心里敞亮得很。 这药,只怕下了别的料。 “喝药呀。” 她演技实在堪忧,眼睛眨了不知多少下,嘴巴紧紧抿着,像红眼睛的小兔子,尾巴乱摇,却还要装淡定无事。 目光扫过她略带愁思的黛眉,内心狂叫不要问。深呼吸,壮士断腕般,还是问了句—— “小善,百里家那边,非去不可吗?” “嗯。”她心惊肉跳,拿碗的手险些端不住。 “若去百里家,什么时候回来?” “半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