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前几日宁安堂还在义诊,分发消暑的药茶,老夫还见到了王公子,说我气色不佳。 原本想着看病要花银钱,只想领一碗药茶的,结果那王公子说实在没钱便算了,老夫不好意思要,看了病,现在还挂账赊着呢。” “老身怎么听着这王公子有些傻呢?开门儿做生意的,不收你钱,还要白送你?” “一副汤药不过两三个铜钱,几个月前,王公子买了一个卖身救父的黄花闺女,直接给了二十两银子呢。别人还以为他买个女人回去添房,结果现在药铺里帮忙招呼女病患呢。” “你们说今天这事儿,不会是好心办坏事吧?” “别瞎说,人命关天,看看热闹便是了。” “不错,开药铺总会医死人,说不准这汉子也是讹钱的。这事儿呢还得官府来判,等官府来人带回去一审,看看到底谁是谁非。” 那满脸血泪的汉子听大家议论纷纷,不由撞的更狠了,大声嚎啕道: “天地良心,小的虽然不孝,却万万不敢用亲娘来讹钱的。我娘只是胸口有些不适,今日说要来宁安堂看大夫,出门前,回家后都是好好的,小的为娘煮了药,喝下去没多久就满脸发红,呕吐而死,难道不是吃药吃死的吗? 此事,小的有许多乡邻族人亲眼所见。” “不错,我们可以作证!” 身后的十几人也跟着连声大喊,群情激奋。 那王长安终于挣脱了伙计,却是满脸通红,披头散发地说道:“天地良心,我,我王长安何曾医死了你母亲。 辰时你母亲前来宁安堂看病,经我诊出乃是胸痹心痛之症,原本想要施以针术,再辅以一副汤药,如此反复,两三月或许能好转。 但你母亲说家中没有多余的银钱,只想以针灸止疼,回去后另寻草药自治,还让在下指几种常见的药草。” 王长安稍微缓过来一些,向在场的数百人抱拳道:“在下担心药不对症,吃出了问题,便没有推荐药草,若是一副药便可好转,我王长安便是送了又何妨。 原本想让老夫人挂账,她也不肯,便只好让她回去静心调养,临走前叮嘱她若有不适可再来针灸,一共只收了她一个铜钱而已。 在下连药都没有开,为何会医死了人?” “不,不可能,我明明见到母亲带回来了药,还是用你们宁安堂的药纸黄封包裹的,母亲喝了以后狂吐不止,呕出的都是药水。” “药纸封上可有在下亲笔书写?可曾有宁安堂开的药方?可有柜台上抓药的药据。令慈猝然去世,在下也颇感不幸,即便是给些银钱凭吊一番也是愿意的,但却绝无医死人之事。” 那汉子闻言,只觉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陷入一种极大的纠结和焦躁中,忽然,大吼一声:“不!我娘明明说去了你们宁安堂,而且带了我给的二十文钱,你撒谎,我娘不会骗我。我,我……” 说着说着,那汉子退后两步,就要朝棺材上撞,跪在地上的族人连忙拉住他,这下不得了,到底谁对谁错,似乎连官府都等不及了。 “我王长安光明磊落,说没有便没有,你想以死相逼,我未必就怕了。” 王长安毕竟年轻,遇到这种事情哪怕浑身是嘴,别人终究是死了娘,被逼到这份上,又气又急,又怕毁了宁安堂在渔阳城百姓心中的美誉,一急之下,就要去撞台阶的石扶手,眼看就要闹出惨剧。 这下连围观群众也看不过去了,许多人涌出来,有的劝那哭丧的汉子,有的拉王长安,云苏看在眼中,随即掐算一二,然后看着身旁同样一边在看热闹,却一边抹眼泪的老妇人。 “老夫人,不知为何落泪?” 那老夫人见了云苏,只觉得此人身上有无数灵光闪现一般,顿时一惊,便要拜倒,云苏伸手一扶便托起了她。 “回先生话,老身一哭好人没有好报,这王大夫句句属实,明明是大好人,如今却摊上了我这薄命官司。二哭小儿命苦,刚没了娘,又要被自己的凡胎俗眼所迷惑,做出此等冤枉好人之事。 千言万语,总归是老身福薄命贱,唉……” “既感觉愧对王大夫,又舍不得儿子,见不得他莽撞行事,甚至倒吃官司。倒是人之常情。” 云苏听她说了前因后果,又掐算了一番,已经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便对一旁等候多时的两位鬼差说道: “二位差君,在下姓苏,住在城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