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受辱,本以是走到了末路,可却受了墨书之恩,不至于毁了清白。 幸好是墨书…… 因着墨书的出手相助,莹雪换了干净的袄裙,赶在二门落钥前回了向晚阁。 只是这一夜月明星稀,莹雪躺在大通铺上辗转反侧,一时想起了刘一宁张牙舞爪的淫/邪样子,一时又忆起墨书儒雅温和的笑容。 竹林之事,若是没有墨书,她该当如何? 她是刘府的家生子,生死本就在主子一念之间,若是自己当真被二少爷得手了,谁会在意一个奴婢的清白? 方才在竹林里,她已存了死志,若是二少爷执意要侮/辱自己,自己便是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他得逞。 只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只因自己是奴婢之身,便要被人这般对待吗? 莹雪混沌的脑海中一时水深火热,一时又自怜自艾,竟是一夜也没合上眼。 翌日一早,冬至正提着食盒来三等丫鬟的屋子内分派活计,正瞧见莹雪在廊下掐花束,她立时笑着迎上去道:“你倒乖觉,知道大小姐屋里的花瓶要换了。” 莹雪放下花束,朝着冬至福了一福后,露出那张惨白又眼下乌青的俏脸:“见过冬至姐姐。” 冬至被唬了一大跳,立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台阶下,只上前握住了莹雪的柔荑,问道:“这是怎么了?怎得瞧着如此憔悴?” 莹雪只托辞说是月事来了,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冬至这才放下了心,只细细嘱咐莹雪好生歇息,不可吃生冷的物食。 “既是小日子来了,今日你便歇歇吧,不必去正屋里当值了。”冬至笑着说道。 向晚阁内的三等丫鬟虽不能进大小姐的闺房内服侍,却要在正屋外的厢房内守着规矩上值伺候,莹雪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莹雪不知冬至待自己这般热络的原因,也不敢承下这等人情,便笑着屈膝道:“谢过冬至姐姐,只是莹雪身子并无大碍,断不能因这小事耽误了差事。” 冬至见状也不强求,与莹雪寒暄了几句后,便提着食盒往正屋里去了。 午间之时,小丫鬟娟儿来寻莹雪一同用膳。 莹雪食欲不振,便将自己份例里的几块烧肉递给了娟儿,只道:“可要多吃两块烧肉?” 娟儿本就是馋嘴的年纪,立时便喜得笑开了花,只道:“多谢莹雪姐姐。” 娟儿边吃着烧肉边对莹雪说道:“姐姐你今日瞧着憔悴的很儿,可是身上不爽利?” 莹雪摇摇头,只笑着说道:“无碍,只是小日子来了而已。” 娟儿便不再追问,自顾自地吃起烧肉来,吃饱后,方才歪着头对莹雪说道:“莹雪姐姐,我听二门外的婆子说,二少爷院里的墨书被打了。” 莹雪正在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她赶忙搁下木块,拉着娟儿的手细细盘问道:“那婆子是如何说的?墨书他为何被打?” “只说是将二少爷的一根上好的狼毫弄丢了,二少爷发了狠,便唤人将他打了一顿,好在只打了十个板子,将养两日便能下地了。” 莹雪又惊又怒,当下便从木凳上站了起身,惨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意。 娟儿不解其意,只说道:“莹雪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莹雪再顾不上吃饭,只应付了娟儿几句,便起身往向晚阁外走去。 刘府的内花园造的也算精美,假山池塘彼此掩映着坐落在刘府正中央,几条幽深的羊肠小路也这秀丽景致增色不少。 可此刻的莹雪根本顾不上欣赏美景,而是小跑着往外厨房走去。 王氏此刻正坐在外厨房的天井中与其余几个婆子闲话扯家常,正欲起身为自己斟杯茶时,却瞧见莹雪正满头大汗地朝着自己跑来。 王氏知晓自己这个幼女素来沉稳大方,若不是有顶要紧的事要寻自己商量,她断不会如此不顾体统。 她便小跑了两步迎了上去,劈头盖脸地问道:“我的儿,如今这个时辰你不在向晚阁当差儿,来这儿做什么?”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