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情意缱绻的是她,那日自己被下药时哭着不愿从了自己的也是她。 可这几日的她,不仅与那日在鹊仙桥的模样不甚相同, 甚至还为自己做起了长衫, 如今更是胆大到硬闯进自己的书房里。 她进书房的用意什么? 傅云饮不明白, 只是心口并未生出任何反感之意, 这倒是有些奇怪。 他不明白话本子上的喜爱之情是何等的感觉, 更不知道心头的熨帖之感是不是就是心悦之感? 傅云饮的目光游移在她素白的粉靥旁, 轻笑一声道:“识字吗?” 莹雪稳了稳纷乱的心绪,这才娇声答道:“不识得。” 傅云饮并不惊讶,他便轻轻捏住将莹雪滑腻白皙的柔荑,用手指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地勾勒起“莹雪”二字来。 “这是你的名字。”傅云饮尾音上挑, 似是心情甚佳的模样。 一阵酥麻之感从莹雪的手心传遍了她的全身,比起这微微的不适感,她更惊讶于傅云饮的态度。 他哪有儿半点心情极差的样子? 莹雪愈发揣摩不透傅云饮的心意,她只能娇娇弱弱地扬长了调子,似嗔似怒地说道:“世子爷写的太快了。” 傅云饮笑得愈发肆意,握着莹雪柔荑的动作也加重了几分,“那些人没有告诉你我心情不好吗?你怎么还敢往书房里来?” 莹雪任由傅云饮摆动,虽心绪纷乱,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真挚的意味:“爷心情不好,不是更需要人陪吗?” 话音甫落,莹雪感受到了傅云饮突如其来的紧绷,她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静静等待着傅云饮的回答。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工夫,傅云饮略显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莹雪,你恨刘一宁吗?” 傅云饮冷不丁提起了刘一宁,既让莹雪摸不着头脑,又令她压在心底的恨意甚嚣而出,她当下便说道:“恨。” 傅云饮自嘲一笑:“好歹你也能恨他,可我不能。”后半句微不可闻。 莹雪未曾听清,便伸出手揽住了傅云饮的肩头,伏在他耳旁吐气如兰道:“爷刚才说了什么?” 耳畔的酥麻之意将傅云饮压抑了一整日的阴暗、颓丧、恨意皆点燃了起来,他立时便与莹雪换了个身位,只让她如垂柳般歪歪斜斜地靠在他身上。 “我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你既替我做了香囊和长衫,我也送你一份谢礼,如何?”傅云饮的话音辨不出喜怒。 莹雪一愣,直觉有些不妙,便推辞道:“爷多次救奴婢于水火之间,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傅云饮却勾了勾唇,清冷嗓音里透着些揶揄之意:“你若不听一听这谢礼是什么,我只怕你会后悔。” 莹雪不答,杏眸里满是纠结之意。 傅云饮索性也不再逗弄她,敛了笑意道:“爷替你出口恶气,如何?” 莹雪心下一窒,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傅云饮,脑中因思绪缠绕而嗡嗡作响。 傅云饮见她不答话,便捻了她的一束青丝,放在手心绕了几圈。 “刘一宁,听说他已与光禄寺家的嫡女定下了亲事,那嫡女也是个端庄大方的佳人,配他,倒有些可惜了。”傅云饮故作感慨道。 莹雪目光闪烁,紧咬着下唇的动作也显露出了她此刻心下的暗潮汹涌。 傅云饮等了半晌,方才听得耳畔响起一道软软糯糯的清灵嗓音:“求世子爷垂怜。” 不知为何,莹雪被步步紧逼后吐露出心底真实想法的模样,令傅云饮心情愉悦了不少。 也许是他低估了自己对莹雪的在意,也许他除了想独占她的身子外,更想摘下她谨小慎微的面具,与她坦诚相见。 “我替你搅黄了他的婚事,再让他尝尝你受过的委屈,如何?”傅云饮似笑非笑道。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