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皇后可怜,扶着她一边向殿内只能皇家人走的殿门走去,尽量说些话转移皇后的注意力。 冉问看到少棠消失在屏障后,略皱了下眉,就被同僚拉着喝起酒来。 玉若仙心中不安,却也不能阻止,只得看着少棠与皇后离开自己的视线。 好在这孩子机智聪慧,总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出了大殿,早就有宫人抬着凤辇守在殿外。 皇后身子不济走不了路,便召了少棠与她同坐。 少棠想了想,坐到了皇后旁边,两个瘦小的人坐在一处,到也不挤。 皇后声音柔柔地,攥着她的小手,摸到了指上的茧子,问道:“你平日里可有习武?” 少棠本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太多事情。平日里一起上学的同窗问起她的事,她都是三言两语打发了,很少与他们多言。 一是为了保护自己。二是不想结交。 人一旦处的有了感情,总要忘记心中那条底线,想要知道对方更多的事。她不习惯,更不想。 所以,她在外人眼中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殊不知,她做冉绍裳时,可是个最爱说,最活泼热情的性子了。 找不到与之交心的人,她实则活得很是寂寞。 她知道皇后是个可怜的女人。也知道她活不久了。 见她关心地问自己,就像是在问自己的儿子,少棠觉得倒是可以满足一下她。 “回皇后,小的一直练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 皇后听着,心思却飘远了,喃喃道:“吾儿也是这样,他父皇对他要求高,他不想他父皇失望,对自己的要求更高。每天活得都战战兢兢的,一点都不快乐。如果他不是太子就好了。” 冉少棠知道,有些话听到也要当作没听到。 此时,她只能装聋作哑。 她不能接话。 心里却在想,原来那个死去的太子也这么可怜。 他有权力,在万民之上,却仍然活得战战兢兢不快光。 这与自己有什么区别吗? 唯一的区别是,他死了,她活着。 而且,到了境山后,她要活得更好。 不仅要自己活得更好,她也要让家人活得好。 皇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与已经死了的儿子说话,一路上都在说那个太子的艰辛。 等送完皇后离开乾安宫,她一边跟着小黄门往回走,一边在暗自感叹。 原来,每个人都生活的不容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初一的月亮是个新芽,亮不到哪去,前面的小黄门手中拎着的灯笼在冷风中晃来晃去,让这条冗长的宫道变得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因有宫宴,大部分奴才都去了延喜殿伺候,路上格外安静。 冉少棠并不认得宫里的路,乖乖跟着小黄门亦步亦趋的走着,走了一会儿,那小黄门哎呦了一声,弯下了腰。 冉少棠上前扶他:“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那小黄门脸色极差,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他为难地看了冉少棠一眼,重新站起来说道:“没事没事,咱家带公子再走个半盏茶的功夫就到延喜殿了。” 冉少棠想,这是在宫里,自己不能擅作主张。 便点点头,依旧跟着他走。 没走两步,这小黄门又弯下了腰,手中的灯笼掉到地上。 冉少棠赶忙捡起来,照着他。 小黄门涨红了脸痛苦地说道:“公子,请、请公子能否等奴婢一会儿,奴婢可能吃错了东西,肚子肚子疼。” 冉少棠这才明白过来他时不时弯腰捂肚子的动作。 她举着灯笼自处瞧了瞧,这可能是个小花园,花园前头有个宫殿,还掌着灯。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此处可有茅厕?” 小黄门以为冉家公子要陪自己一起去,忙推却道:“这,这,自有办法解决。公子请稍等片刻,一定别乱走。等奴婢回来。” “让公子见笑了。奴婢真该死。” 小黄门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捂着肚子跑向花园深处。 冉少棠觉得自己在此处等着不太好,有风,万一飘过来什么不好的味道呢? 她恶寒地抖了抖肩膀,冲着那道跑远的身影喊了一句:“我去前面的宫殿等你。” 那小黄门已经没了回应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