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敏二话不说,真就把满院子昂贵的植物连花带盆砸了个干净,清爽悦目的石板地面一片狼藉,还不解恨,转身又把休闲区砸了一通,进口水晶吊灯坠在地上,七零八落,布艺沙发被铁钎勾得破破烂烂,几何拼接的茶几餐桌碎开裂缝,到最后江沅也怒吼着,直接把面前的厨房砸了个稀巴烂,咖啡机滚在石板地上,精心挑选的日本铁艺茶壶尸首分离,欧洲陶瓷景德镇陶瓷日本玻璃盆盆碗碗砸起来又清脆又过瘾。 最后,两人都双目通红,披头散发,像要置对方于死地一样,看着废墟一样的客栈,江沅咬牙问她:“满意了?” 伊敏也咬着牙,大口喘着气,摇摇头,说:“江沅,完不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你毁了我一辈子,我到死都会恨你。” 江沅此时的心肠如铁一般硬,他凄凉地笑了下:“随几把便吧,你要不愿意离婚,老子陪你耗到死,也算是他妈白头偕老了。” 然而片刻之后,伊敏说:“离婚吧,我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你。” 江沅二话不说,转身进屋拿了身份证结婚证和摩托车钥匙,跨上车说:“还有一个小时镇上的民政局下班,门口见,你要是不去,别怪老子看不起你。”(注1见作话) 说完轰隆隆骑走了,伊敏狠狠抹掉脸上的眼泪,站在院子里觉得心脏堵得厉害,缓不过气。 客栈院门没人管,大敞大开,一地狼藉。 别冬和冷峯在司放这等了好一会,听不见动静,后来听着江沅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地驶了出去,于是忍不住去客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见到的就是这么个废墟一样的景象。 伊敏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院子中,而客栈已经彻底没法住人了。 这会刚好客栈里两个客人从外边回来,见到这个景象也惊呆了,别冬连声道歉,自己做主给客人退了房费,让他们去找别的地方住。 别冬准备收拾院子,冷峯按住他,看了眼伊敏,说:“先别弄,他们俩砸的,让他俩自己收拾,再说这是他俩发泄怒火的证据,你要是给收拾了,说不定人还得重新再砸一遍,浪费。” 别冬知道冷峯说的也是气话,但他收了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客栈虽不是他的,但他这半年真花了不少心思在这,整理打扫,开门营业,现在生意好起来都是他一点点琢磨出来的,他对这儿有感情。 怎么着也不想眼看着它一夕之间变废墟,砸的人毫不心疼,反而别冬这个事外人,站在这里心口堵了好一会儿。 “小冬,”冷峯现在也没什么顾忌了,当着伊敏的面说:“这儿闹成这样,你再住这儿真不合适,要不去我那儿待一阵吧?” 别冬终于点了头,之前他不愿意去,是他心怀坦荡,不愿意被人落了口实,说他就是心虚,但现在情况变了,江沅已经回来,他们夫妻间的事需要他们自己解决,需要两人单独的空间,别冬再住在这儿就不懂事了。 这会别冬和冷峯都不知道江沅开着摩托车怒气冲冲的是去民政局离婚,只以为两个人吵红了眼各自分开去泄火。别冬的个人物品极其简单,装起来一个包都塞不满,冷峯直说你东西太少了,回头峯哥都给你买。 别冬连说不用,别的都还好,他没忘了那个破皮袄改的钱袋子,虽然现在已经不怎么用得到,但他还是带着。 冷峯还有心情打趣他小财迷,钱袋子里钱都没有了,袋子还舍不得扔。 别冬不辩解,好像这件破皮袄还在,他就还能记得自己是从哪来的。 收拾东西的感觉并不好受,别冬不知怎么隐隐有股预感,这一次离开,就再也回不到这了。 收拾好出来,两人看到伊敏蹲在院子里哭,冷峯没法视而不见,过去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肩,伊敏却狠狠地把他推开,说:“你滚!你们俩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冷峯,你别忘了,你对程漪也好不到哪去!” 冷峯有些难堪地起了身,叹口气对伊敏说:“那你保重吧,小冬,咱们走。” 别冬走过来,伊敏突然起身,通红着双眼在背后朝别冬喊:“小狐狸精!都给我滚蛋,别再踏进这儿半步!” 别冬骤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