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心中定是欢喜得不行,我落到这幅田地,可不就如你所愿了。” 赵月珠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可开心的,这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若是你行的端,坐的正,旁人又怎么会有你的把柄,也不会乱嚼你的口舌。” 赵礼云拿起酒壶,猛灌下几口酒水,眼神更加迷离了,晃着脑袋看着赵月珠,似乎一瞬间分辨不出眼前之人是谁。 赵礼云面色酡红,嘴唇因喝了酒泛着水光,像是更醉了几分。似乎站不稳一般左右摇晃着,眼睛微微阖着,眼皮耷拉着,只露出一条细缝儿,脚底踉跄了几步,堪堪站稳。他嘴唇翼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念叨着什么。 赵礼云上一秒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下一秒眼睛遽然睁开,看着神思清明,他忽然上前几步,抓住了赵月珠的手臂,赵月珠心中一惊,香草更是吓住了,一时之间忘了动作。 赵礼云则是手上用力,神情中含着一丝痛苦和忏悔:“你怪我吗,我错了,我不该把你送到那个禽兽身边,是我负了你。只要我清醒着,我的脑海里都是你,所以我日日买醉,只是为了能有一时半刻忘记你,你竟连托梦给我都不愿意么。” 赵礼云顿了顿:“也是,你死得那样惨,必定恨我入骨,断然不愿意再见我。” 赵礼云自嘲的笑了笑:“可是你看,现在连喝醉都忘不了你了。” 赵月珠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了赵礼云的脸上,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打得手掌生疼。赵礼云被打得偏过头去,吐出了一口血水。 赵月珠沉下脸色道:“大哥哥莫不是糊涂了,把我当成了小桃红,难道大哥哥不知道她已经死了么,已是变成一缕孤魂。 大哥哥既然亲手把她送上他人的床榻,现在又何必做出这么一副痴情的模样,未免太过可笑。” “赵月珠!你在干什么!”钱氏急急走到他们二人面前,看见赵礼云半边脸高高肿起,心中大怒,赵月珠怎么敢打赵礼云,真是反了天了不成。盛怒之下,她扬起了手,狠狠落下。 只听得啪一声脆响,竟打在了香草的脸上,钱氏用了十足的力气,可想而知力道有多大。 香草的嘴角渗出了血渍,眼眶泛红,倔强的咬着下唇,偏着头,似乎不如此做的话,就会哭出声来。 赵月珠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傻丫头,自己怎么会让钱氏得逞,她何必要挨这么一巴掌,赵月珠看见小丫头像护崽子似的护着自己,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温暖。 赵月珠冷着脸色道:“二婶怎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原本就是大哥哥喝醉了酒,抓着我的衣袖不放,还说着一些颠三倒四的话,我怎么样都挣脱不得,实在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钱氏扬眉嗤道:“若不是你先与礼云拉拉扯扯,他又怎么会如此,“避嫌”两字可晓得? 退一万步讲,哪有动手打长兄的,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我们赵府没有规矩,没个纲常伦理。” 赵月珠见钱氏说得不像话,也不与她多分辨:“二婶执意认为是我不对在先,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这丫鬟还要上药,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赵月珠带着香草径自离开,目不斜视,仿佛多看他们母子二人一眼都让人不适,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多待一刻都让她不痛快。 钱氏气得胸口发疼,一手颤抖着指向赵月珠的背影怒道:“赵月珠,你猖狂什么,总有你哭的时候!” 几日之后,钱氏感染了风寒,缠绵病榻数十日都不见起色,整日捂在屋子里也不见人,大夫请了好几个,都说是风寒留下的后遗症,好生调养着就行了。 钱氏遵医嘱,每日不光喝着汤药,还进补一些溢血补气的药材,婴儿手臂粗的人参都吃了好一些,更别说是燕窝花胶,党参枸杞,什么滋补吃什么。 但架不住病气折腾,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整个人也熬得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珠凸起,脸上都没有几两肉了,原本仅剩的几分姿色,也被消耗殆尽了,从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变成了枯槁的家中老妇,也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