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赵小姐的右脚石膏,半个月后终于拆了,她的日程表再度密密麻麻。 我给她打电话时,她在舞蹈教室里。 那家舞蹈教室是赵小姐两年前开设的,她一直都喜欢跳,也跳得好,但嫌弃外头环境设备差,以及上课学生的资质,于是拿钱和朋友开了一家。 赵小姐虽然是老闆,但她不管事。 舞蹈教室于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消磨的地方。 电话里,她问我有没有事,若无,送她过去沙龙美甲。 我再有事都说没事,开车即去。 多日不见,赵小姐容光焕发。她休息的半月里,我去探望的次数不多,反正她也不会缺人探望的。 「你这样快就能跳舞了?」我问。 赵小姐坐上车,「还不行,医师要我恢復得更好时再进行。」 我看她一眼,故作感叹:「这么说,你那个hanley再次没有舞伴了。」 赵小姐睇来,「我才发现,原来你嘴巴很讨人厌。」 我很识趣的闭嘴。 赵小姐却似没要轻饶,她道:「听说,你前一阵子和宽宜吃饭?」 我好笑,「不用听说,我来跟你讲,是真的。」 赵小姐哼哼两声 「你倒好呀,我受伤,让你赚了一顿友情饭。」 我哑然失笑。 假若是真的,那便好了,但我未敢想。我只说:「别酸溜溜,好似我乐意你受伤。他找我吃饭,原因还是你。」 赵小姐轻呵,「是吗?原来他是看重我这个妈妈的。」 我讲:「他当然是。」 赵小姐未接腔。 不用看,我知她此刻神情必定不好。 都讲亲情问题最无解,赵家母子之间的事,谁也无权利多置喙,尤其是我,更没有立场。 赵宽宜约我吃的那顿便饭,仅是一场交际。 那晚自停车场分别,一如过往再无交集。 我早明白,赵宽宜从来不喜麻烦人,可有去必有往,但再怎么样,他都不会要把事情託付一个关係不好的人,只不过因为不得已。 我见过赵小姐曾经的不堪,某种程度上,赵小姐会信赖我,能够放松的面对我。赵宽宜还是理解他母亲的。 而我理解赵宽宜。 但我忘不掉,那一日他微笑抽菸的模样。 我将礼物带回去给母亲,她喜出望外,在知道是赵宽宜送的,好似不讶异。 问她才知,两人前月在一场珠宝拍卖会上见到过。 母亲不曾知道我俩关係差了,她对赵宽宜印象一直都好。她陪父亲去,正无聊,看见赵宽宜,亲切的似个邻居。 拍卖会上展示了一套翡翠首饰,母亲挺喜欢,但父亲没意思拍下,她忍不住对赵宽宜惋惜了两句。 他真有心,居然记下了——母亲讲,看来的目光,倒有点埋怨我是她儿子却未留心过她的话。 我佯作未见,回头想了想,给邱亦森打电话。 夜正深,邱亦森似正和谁亲热,语气中多有不豫。他匆匆讲,一个礼物而已,没什么意思,而且是送得你妈又没送你。 我道,你说得对,他为何不送我? 对了,赵宽宜说过,没有合适我的礼物。他说来日再补,我有点后悔充面子,也不是没厚过脸皮。 这次邱亦森没答我腔,直接掛掉电话。 过了两条路,赵小姐才再开口和我间话。 好容易将她送到地点,我便开车回家。 下午在公司,陈立人临时派我任务,让我晚上一起参加一场精品珠宝錶展。他迫我后半段的时数休假,回去整装。 我上班都着西装,发型也妥当,着实能够直接上阵,何况男人再怎么装扮,也不过一套西装。 我有把衣服从一个牌子换成另个牌子,最多补戴了支积家的腕錶。 回去时还早,幸好母亲不在,不然看见肯定要问东问西。往常我去应酬,多不会如此特意换装,和朋友有约,也多轻装便行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