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绽开笑意的模样,他便控制不住满心柔软,秋霜湿了他鬓角衣襟, 也不觉得冷。 进门一瞧, 她果然没睡,却是穿着寝衣,托腮坐在梨花木桌前,对着一只桃木小匣发呆。 浓睫时不时轻颤,似在迎合面前瓷杯上投映的灯火, 婉转又可爱。 卫旸认出,是连瑾今日入东宫,随身携带的小匣。他脸色不由一黑, 却是若无其事地跨进门槛, 问道:“元元在想什么?” 元曦陡然回过神,人却还有点懵,转头呆呆看了他一会儿, “哎呀”一声, 惊喜地从圈椅上跳起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日会议事到很晚, 不过来了吗?饿了吗?” “有点。”卫旸踱步过来,坐在她对面的圈椅上。 元曦给他沏了一盏温茶,道:“那你在这坐会儿,我去让银朱热些饭菜过来。”便转身要去外头喊人。 可她步子还没迈出去,腰间猝不及防被外力抱住。轻轻往后一揽,她便跌坐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手下意识抱紧他脖子。嗔怪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捏住下巴,堵了唇舌。 最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最熟悉的柔软和强势。来势汹汹,却又珍重温柔,像是满月下微微泛起的潮水,细细将她包裹。她本能地柔软下身子,臣服在他的温柔之中。 即便不是第一次感受这些,她还是会控制不住因为他的亲近而雀跃。 就像倦鸟回归山林,无论出走多少次,受了多大的委屈和难过,只要回到他身边,她便能欢喜如初,再无所畏惧。 灯火融融地包裹在他们身边,都显得格外柔和。 “现在饱了。”卫旸轻轻捻着她柔软玲珑的下巴,笑着望住她说。 刻意压低的语调宛如一坛尘封多年的酒,醇厚也醉人。 自从两人都同对方剖白过心意,他如今是越来越直白。 从前无论元曦怎么激,他连正眼都懒得分给她一个,而今却是不等元曦开口,他就先主动凑过来夹缠。似这种叫人脸红心跳的话,也是张口就来,还说得面不改色心跳,俨然一个花丛间游走惯了的老手。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他过去这么多年都碰过女人。 若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元曦直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拿狸猫,换走了她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榆木太子! 元曦撅起嘴,娇嗔地剜他一眼,便忽闪着眼睫垂下脑袋。玉白的脸颊一点点飞上霓霞,如同夜色中低垂的海棠,而那双被睫毛半遮半掩的眸子,便是花瓣上最晶莹剔透的露珠。 卫旸情难自禁,忍不住问:“今日我一得空便会想你,元元可也有想过我?” 元曦小小地哼唧了声,“殿下是个大忙人,每一个弹指的工夫都关乎天下万民,我这个闲人可不敢平白耽误殿下时间。” 她话虽这么说,可唇畔微微掐起的酒窝却分明甜蜜。 里面没有酒,卫旸却醉得一塌糊涂。 “怎么能叫‘平白耽误’?你也是天下万民之一,每天想你也是头等大事。”说着,他又低头啄了下她眉心。深邃的凤眸里熠熠闪着星光,满满都只装着一个她。 元曦撇撇嘴,娇哼:“油嘴滑舌,惯会说好听的哄人。” 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很爱听。 余光擦过他肩膀,看见桌上摆着的桃木小匣,她纤长的睫毛又禁不住轻轻一颤。 卫旸注意到,循着她视线侧眸看去,伸手拿来那只小匣,在手里闲闲把玩,明知故问道:“连瑾送你的?” 他语气很是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在问一句极其寻常的话。 可就是因为太过平静,反而露出了马脚。 元曦忍俊不禁,知他心里定然极为在意,才摆出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让自己主动交代,她便故意不说。小脑袋微微往下一歪,只装傻充愣地:“啊?” 一双灵动妙目斜斜往上瞧,在闪烁不定的烛影里狡黠,像只正在捕猎的狐狸。 卫旸不屑地一哂。 死丫头,过去见了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可好,都敢蹬鼻子上脸,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跟他摆谱。 有那么一瞬,他是真想狠狠咬她一口,让她再跟自己拿乔!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