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周楠申又一次开口了,并一下子点出她正在想的事:“至于你和我到底是不是亲父女,我知道就算我说是,你也不会信。没关系,这件事你尽管去鉴定,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你多找几家机构,不要跟任何人说,结果你自己来分辨。” 周珩抬眼,问:“这就是你要说的第二件事?” 周楠申自嘲的一笑:“我知道这件事你并不在乎,我也不怕任何人跳出来,充当你的‘生父’。无论最终结果如何,‘父亲’这个角色在你眼里都是不堪的。说实话,你不愿当我的女儿,而我当你的父亲也很矛盾。有件事你大概忘了,但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在很小的时候就露出来有弑父情节。我从那时候就没指望过,让你给我养老送终,我会得什么好。反正只要我知道你是我生的,我把这个家交给你,就行了。” 周珩顿觉荒谬极了:“既然你知道我不在乎谁是我的生父,你也不在乎我是不是去鉴定,为什么还要特意提起?” 周楠申闭了下眼,说:“我之所以将此作为第二件事交代给你,不是因为我要你相信,而是我在给你提供一条思路。” 思路? “什么思路?”周珩下意识问。 周楠申说:“如果将来有人要拿你的身世和你的病做文章,安妮和dna报告,都可以帮你理清思路。当然,我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么一天。” 什么意思…… 周珩越听越糊涂了,但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你所谓的‘有人’,指的是谁?” 难道说,周楠申已经猜到了梁峰还活着,并且在暗中做手脚? 还是说,他指的是其他一些可能会趁他死后,利用她毁掉周家的人,比如许长寻? 很快,周珩又想到陈叔之前透露的,她母亲梁琦的尸骨被人挖走一事。 她的思路转了一圈,很快又道:“我之前听陈叔说,我母亲的尸骨在十年前就被人挖走了。你是不是担心有人会利用它来做文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挖走她尸骨的人也没有动作啊。” 周楠申摇头笑了:“以你的性格,不管是谁拿出梁琦的尸骨摆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相信那就是她。既然不信,那对方又何必多此一举。除非这个人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明,那尸骨就是她。” 周珩没接话,却不免因此想到了梁峰。 其实她也认为挖走母亲尸骨的人就是他,除他之外,没有人会想到利用这一手,毕竟她母亲如今还在世的亲人,除了她也就只剩下梁峰了,也只有梁峰才能利用兄妹dna的鉴定来证实尸骨的身份。 只是周珩刚想到这里,周楠申又一次开口了:“不管挖走梁琦尸骨的人是谁,我都不担心他能在你这里玩花样。” 周珩半信半疑的看向他,越发认为,周楠申似乎已经猜到了梁峰的存在。 周楠申继续道:“我真正担心的,是许家。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三件事——你要记住,不管外人怎么做,周家真正的敌人,永远只有许家。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的重点都不要偏移。” 周珩眯了下眼,注意到周楠申的用词:“你为什么说是许家,而不是许长寻?难道除了他,许家还有人能翻出风浪?” 周楠申眼里流露出赞赏:“我和许长寻下了大半辈子的棋,我很了解他的棋路。他是一个高明的棋手,而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很清楚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也知道狡兔三窟。如果你在这盘棋上看到他站在将帅的位置,千万不要上当,以为只要拿下他,这盘棋就赢了。他一定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埋伏好新的将帅人选,再趁你松懈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周珩这才明白周楠申的指向:“你是说,除了许长寻,还要小心许景烨。” 周楠申不答反问:“你不觉得许景烨简直就是他的翻版么?” 周珩没接话,只是想到许景烨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言谈举止和行事风格,的确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是毒蛇,却极少吐信,大部分时间都小心隐藏着毒牙,可一旦发起进攻,必然一击致命。 周楠申又道:“不过我倒是认为,许家这盘棋不难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许长寻的确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