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下意识皱起眉头, 没有打断他们的四目相交,就只是盯着许景昕,不知不觉的屏住呼吸,脑海中闪过好几种思路。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许景昕的脑子的确很好使,这是因为他是许家人,也因为他过去的职业和受过的教育。 当然,他还占据了一个有利的制高点,那就是他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哪怕阴狠如许景烨,狡猾如程崎,又或者是自诩多变狡诈的她,一旦成了局中人,他们就难免会当局者迷,做不到绝对的清晰、冷静、客观。 这个局里迷雾太多,也唯有站在局外,还要有足够的智慧,才有可能拨云见日。 周珩正想到这里,余光扫过旁边,程崎似乎有了动作,似乎转头在看她。 周珩一顿,也侧了下头,对上他。 程崎眼神深邃,里面还流露着一些难以解释的情绪,很复杂,而他的语气却是轻松平淡的:“他知道了?” 没头没脑的四个字,但周珩听懂了。 周珩点头。 程崎似是笑了笑,那笑容却透着凉意:“你倒是坦白。” 周珩不懂他这话何意,却也懒得解释,其实是许景昕猜到的。 随即程崎就转向许景昕,回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 许景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的答案呢?” 尽管周珩搞不明白,为什么许景昕一定要程崎回答,但不可否认,她心里也觉得奇怪,这样显而易见的答案,程崎为何迟迟不答。 程崎端起茶杯,将已经有些凉的茶水送入口中,这才:“我的答案有那么重要么,难道我说是谁就是谁。” “既然不重要,为什么不说出来?”这话是周珩问的。 程崎闪躲的态度,实在太过可疑。 程崎仍是笑,又把杯子放下,问她:“你不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吧,我记得你的记忆只丢失了那几天而已。” 周珩疑惑的眯了眯眼睛,以她对程崎的了解,他越是这样回避问题,就越有问题,而且他表面的平静八成也是装出来的。 于是,周珩这样说道:“我本来还是很自信的,但听你这话,我反而觉得有鬼了。至于我的记忆,它们原本就不靠谱,最近还经常变,前后矛盾,前后不一。我本来就有过精神分裂,谁知道我自信为真的那些记忆,是不是妄想?” 说到这,周珩甚至站起身,走到程崎面前,就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问:“就当是我问的,你直接回答我,我是周琅吗?” 话音落地,包厢里再度陷入沉默。 彼端的许景昕一动未动,就注视着这边。 程崎抬起眼皮,对上周珩。 几秒的安静,却像是过了几分钟那么长。 直到程崎嘴唇动了动,吐出这样几个字:“你是周琅。”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语气也很笃定,可这副模样,这强调,周珩看着、听着,都只觉得像是违心之论。 而且就在程崎话落,错开眼之际,她还在他的眉宇间捕捉到一丝逃避,一丝愧疚。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周珩忽然想起许景昕提过的一个案子,在那个案子里的当事人,就是因为愧疚,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和处理这种情绪,就用隐瞒、欺骗,甚至是篡改事实的手段来逃避。 她惊讶极了,却没有继续追问。 程崎已经抿紧了嘴唇,似乎不打算再说一个字。 她也退了两步,依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