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夫人带着徐大太太过来看长宜。 徐太夫人看到孙子自然是高兴的,抱着不肯撒手,和崔嬷嬷说:“你瞧他和老四小时候长得多像啊,这眼睛这鼻子,实在是太像了,就是老四生下来没他白净。” 崔嬷嬷也笑着说:“四太太皮肤白,小少爷是仿了四太太。” 男孩儿小手抓握成拳,只有核桃般大小,徐太夫人瞧着实在是欢喜极了,也难怪她欢喜,毕竟这么多年府上已经没有添孩子了,前些日子韩姨娘虽然诞下一女,但到底是庶出的,何况这是四子头生的孩子。 徐太夫人笑呵呵的道:“可起了乳名了?” 孩子的大名都是百日的时候由父亲所取,初生则是叫乳名,并不讲究文雅,民间反倒是说越鄙俗的小名孩子越容易养活,长宜也想着孩子的乳名,她心中虽有主张,但这样的事还是要和徐衍商量一下。 长宜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想了两个,一时倒拿不定主意,还是得让母亲和四爷帮着瞧瞧,若是都不妥就再另取。” 徐太夫人就笑着说:“这有什么为难的,正好老四在家,不如你写下来让他看着挑一个。” 青竺去次间磨了墨,拿了纸笔过来,长宜略一思索在纸上坦然落笔,打发了人送到熙春堂。没一会小丫头就端着剔红雕花的托盘回来了,上面放了一张叠好的纸。 长宜打开来一看,倒是有些意外,徐衍竟然选了‘天赐’,徐太夫人抱着男孩儿已经‘天赐’、‘天赐’的叫了起来。 过了一会徐二太太带了夏若娴也过来了,陪着长宜说了一会子的话,郑兰斋才姗姗来迟,蓁姐儿看到躺在包被中的天赐很是好奇,歪着头看了好大一会子。 一屋子的人见她看得这样认真,都不由笑了起来,徐大太太就问她:“蓁姐儿,你喜不喜欢天赐弟弟?” 蓁姐儿点了点头,但又犹豫了下,和长宜说:“天赐弟弟好小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陪蓁儿玩。” 长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等天赐会说话了会走路了,就能陪蓁姐儿了。” 蓁姐儿就说:“那天赐弟弟得快些长大,像瓒哥儿那样才好。” 郑兰斋坐在一旁看着女儿这般亲近傅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给站在一旁的乳娘使了个眼色,乳娘只好上前,哄着蓁姐儿去院子里玩了。 徐太夫人看见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回到清心堂和崔嬷嬷说:“老三家的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我只以为是老三对不住她,素日里也偏袒她,你瞧瞧她做的那些事,当真是让人瞧不上眼。” 崔嬷嬷服侍徐太夫人躺到罗汉床上,淡笑道:“太夫人可是忘了您当初怎么偏心三太太的了,说她虽有些骄恣任性,但性情明快,先大太太和二太太性子强势,三太太和四太太最好性子软和些,婆媳之间贴心,怎么如今反倒如此说了。” 想到从前徐太夫人不由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就当是我看走了眼吧……老三和老四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郑氏的原因。” 说到三子,徐太夫人又让丫头把徐大爷喊了过来,问他:“我听老三说,你让他去族学里教书。” 徐大爷点了点头,“前阵子璜从叔过来提起的这事,我和三弟说了,他当时没说什么,我以为他不愿意就没再提,今天一早三弟派了身边的小厮跟我说他去族学……母亲是觉得不妥?”他询问道。 “老三在家没什么事,总不能老是陪着我抄经文,有点事做也好。”徐太夫人叹道,“既然是老三自己愿意的,就让他去吧。” 长宜打发丫头去熙春堂看陈大人走了没有,不过一刻钟,徐衍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长宜正坐在床上哄男孩儿,脸上的神情温婉沉静。他看着不由莞尔。 长宜抬头看到是徐衍,笑着道:“刚才天赐尿了,邱妈妈才给他换了尿布,又睡着了。” 徐衍看向睡在长宜臂弯里的男孩儿,小脸还红红的,躺在大红的包被里,睡得正香甜。 徐衍摸了一下长宜的手,不由皱了皱眉,喊了青竺过来,吩咐道:“夫人刚生产完身子虚弱,得多穿件衣服,去拿一件披风来。” 连服侍长宜坐月子的邱妈妈都没有注意到这些,青竺看到四老爷神色严肃,连忙去拿了。 长宜抬手抚了抚徐衍的眉眼,轻声问他:“我昨天都没什么事了,你怎么又守了我一夜?” 徐衍还以为长宜着急把他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却是为了这个,定然是哪个丫头婆子的在她跟前多嘴了,笑道:“在内阁值班经常遇到加急的奏报,也常常是一夜未睡,算不得什么。” “这怎么能行呢?”任谁一夜没睡也都不舒服的,长宜望着他儒雅的眉眼,想到昨天徐衍还进了产房,她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起来才觉得不太好。 长宜拉住他的衣袖说:“四爷,你去随安堂睡一会吧,这样熬着,对你身体不好。” “我现在倒不困。”徐衍笑着在她耳边说:“……我身体好不好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故意说的很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