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鸢脑子没转过来,惊恐的盯着他,‘啊?’了一大声。 饕餮回过神来,见她那副表情,再对刚才的话略作回想,忍俊不禁:“我是说寻一日做烧乳猪给你吃,不是阁楼里那家伙。” “吓我、一跳呢!”林小鸢将手放在心口上,一脸的庆幸。 “这就把你吓到了?”饕餮看着她小鼻子小眼、小大人,身心的疲惫不觉间清空了,然后意识到哪里不对,“你知烧乳猪?” 林小鸢眼睛亮晶晶:“大伯带我吃过!” 可好吃了。 吃一次,记到现在! “你大伯竟有这般耐心……”饕餮又一次看向那阁楼。 为了客人的隐私,他在用餐的两个包厢都布下屏障,保证用餐环境的私密,也防止隔墙有耳。 平日那些酒桌上的恭维,他不屑听,今日倒有几分好奇。 谛听主动请客本就不多见,请的还是四时主这出了名的难缠鬼,不知他两个有何小阴小谋。 要不是想着许久没见到小风筝,饕餮都不会答应下来。 罢了,他们之间,与他无关。 饕餮饶有兴致的给林小鸢讲起烧乳猪来历。 “这道菜是沿海东岸一带有名的特色,又叫脆皮乳猪、片皮乳猪。史料记载,这道菜来自北方,古书对其描述曰:色如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削状若凌雪,含浆膏润,特异凡常也。” 林小鸢适时打住:“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讲简单一点好了。”饕餮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徐徐不急,娓娓道来。 林小鸢面上认真的听着,心里总算松一口气。 饕餮是个有追求、有讲究,内心龟毛细腻的完美主义者。 他对方方面面都有近乎苛刻的高要求,因为怕麻烦,怕别人达不到他的标准,怕自己失望又不想表现出来,宁可独来独往,事事亲力亲为。 他懂得人情世故,不愿随波逐流,想保持最完整的自我,有时又难免感到孤独,需要陪伴和认同。 或许他自己未曾察觉,两年前那半勺鱼肉泥让襁褓中的林小鸢吃得心花怒放,而其实,他被她的神情反应愉悦至满足,获得的更多一些。 若非如此,就不会有现在云山樾,有一个月十桌、需要提前排队预定的美味佳肴。 得到和给与,存在着相互作用。 饕餮却宁可给与,不愿意接受太多。 林小鸢之余他,相当于他和外界、和人情世故的链接。 每当他问出‘一旦回答了就会反映出心思想法’的问题,她都会不可避免的变得谨慎。 要是答不好,答得不符合两岁半的年龄,答得不对他心意,都有可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链接弱化了,他又会怎么样呢? 林小鸢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被他疏远,更不想他把自己孤高的排斥在‘大家’之外。 所以,在他有意识的主动向大家靠近以前,她先迁就他咯。 谁让饕饕做的菜那么好吃,她那么喜欢…… 饕餮讲完烧乳猪的来历和做法,再去看她反应。 林小鸢便眼神虔诚的做一个吞咽的动作,讨好的问:“现在做给我、吃吗?” 饕餮无情拒绝:“不可,吃那么多,莫不是想变成十只猪?” 她噘嘴:“那你又说……” 给她馋得不行。 饕餮跟她讲两岁半的宝宝绝对听不懂的道理:“这是两回事,做人要讲原则,若随便想想就有,你会觉得得到是一件容易的事。” 完了,对上一双茫然无辜的大眼睛,意识到问题所在。 “吃太多,会变小猪。”他换了个哄小孩的语气。 “好吧,那今天先、不吃了。”大厨不营业,林小鸢唯有大度配合。 这天也聊了,茶也喝了,疲乏也解了不少,饕餮目光散视着周遭的一切,哪儿哪儿都是舒心的。 就是身边这小家伙…… “吃好了,天也聊了,还赖在这里作甚?” “陪你呀!” “为何会想到陪我?小孩子才要人陪。” “那、饕饕陪我。” “……好,勉强再陪你一会儿吧。” 饭罢近十点,周谛辞了饕餮,送林小鸢回家。 饕餮以为他拿小的这个做请客的幌子,还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