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翎被谢沉珣放到榻上时,她才强忍住泣声,咬着微白唇瓣,抬眸小声道:“若我不嫁四皇子,岂不是帮不到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嫌我没用?我不是故意生病的。” 虞翎柔弱纤细的身子在轻轻发着颤,仰头在祈求他不要生她的气。 整个侯府她一向是最依赖于他,就连平日雪貂摔坏了什么东西,都能来和他抱怨两句。 “以后少出门,朝政之事非你能掺和,不用帮我,”他扶住她的后背,慢慢帮她脱掉粉绣鞋,扯过被子盖她的腿,“没嫌弃你。” “你总这样,明知道我怕你凶我冷落我,”她性子乖,还是委屈落泪起来,“四皇子不喜欢我都对我礼礼貌貌,你自己先问的我,又来说我胡闹,等下次去姐姐墓前上香,我要去求娘娘让他过去。” 虞翎的话像发小脾气样,安抚她后背的男人顿了顿,开口淡道:“若是养不好身子,那天也不许出门。” 她愣住了,咬唇开始安静掉眼泪,哭到一半又咳嗽,娇滴滴的。 虞翎大病初愈,受不得刺激。 谢沉珣坐在榻边,大掌给她轻轻顺着气,道:“乖一些,你姐姐若是见你病体,又要忧心于你,你该不想让她担心。” 虞翎窝在他怀里,抽泣道:“我想出门给姐姐上香,也想姐姐见四皇子,你若是不许我,以后我看见你有药也不去喝了,身子差便身子差,你又不在乎我想什么。” 谢沉珣不开口,她人还没出嫁,嘴巴里就只剩下四皇子。 乖姑娘平日脾气好,温温和和,现在抽抽噎噎,却也好哄,人黏他,就连发小脾气数落他,都是窝在他怀里,说他对她不及以前好,想要姐姐了。 她想请四皇子一起去扫墓的事,谢沉珣仍没做过应许,只是对她想要姐姐的话,眸色微深了些。 他也不知自己怀里这个娇泣委屈的姑娘家,又在想希望他跟她姐姐的死无关,她姐姐到底那么喜欢他。 她已经在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 虞翎小小发了顿脾气,倒得了谢沉珣一句不会再凶她,她只是轻低着头,握他的袖子,说自己会不想惹他生气。 皇贵妃来消息让虞翎进宫过两次,都被虞翎称病避过,怕撞见圣上。 萧庚雪面上样子倒做得好,送她的笔墨纸砚皆是昂贵物,冲她兴致来,写信给她时,问的也是可否要请宫中大夫,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殷勤,又容易心生好感。 他是她的未婚夫婿,关心她是正常,虞翎私底下回得也礼貌规矩,只说些生活细碎,她字写得越发好看,有些像谢沉珣,只又有自己的柔媚,看起来都让人觉得姑娘家的娇柔。 许是见他们两个字处得好,皇贵妃还特地赏来一串莹润有光泽的珍珠链子,伴着萧庚雪的信送到侯府。 但他们来信不到三天就被谢沉珣发现,自此后虞翎的信就只能生硬起来,写完还要谢沉珣过上一遍,萧庚雪回信也来得少了,大抵也知道侯府家规严。 只要是有心关注侯府和四皇子的,都能收到他们有往来的消息,姜家亦是如此。 萧庚雪和姜婵自幼一起长大,他会娶她,毋庸置疑,可四皇子妃之位,在姜家长辈眼里也是属于她的,他们从小便是这样教他们姐弟。 当初未回京的虞翎并未让他们起过戒心,于姜家而言,她无父无母,没有背景,只要略施手段,不仅会早死,还会被萧庚雪厌弃。 不管怎么样,都活不过一年,等到时候姜婵再嫁,即便是续弦,也是正室。 但现在萧庚雪不排斥虞翎,又让他们警铃声忽起。 四皇子不是能轻易被人拿捏的,他这样子就是对她有意思了。 虞翎对别人怎么想倒不是很在乎,她在查她姐姐有孕那段时期的事,还特地朝府里冯管事要这几年事簿,说让四姑娘看看。 她以前就要过这些东西,可那时候查的只是侯府丫鬟与现在的有什么出入。 约是她现在和谢沉珣的关系十分好,好到让冯管事这种精明人隐约察觉到了怪异,在她提一句是否还有多余的私簿时,还犹豫了一下,才说的没有。 ——往常他都会直接笑呵呵说一句哪里会有这种东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