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纪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今天谢谢你,我听他们说,那条街是你起大早布置的,内景也是原本给你庆祝生日搭建的,你却反倒用来给我惊喜。我……不怎么擅长表达自己,平时朋友也不多,没有人为了我准备过这样的惊喜。我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仲星燃。” 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这样交心的话,竟然有些罕见的磕绊,不过还是不自然地说出来了。 他以为仲星燃会笑着说点什么,或者大大咧咧地给他一拳说他大惊小怪,但这些并没有发生。 相反,仲星燃的脸色带着细微的纠结。 他半张脸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道:“我也说了,不用跟我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最后一句话,小到几乎听不见。 闻纪年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仲星燃闷不做声地提着东西,内心汹涌着复杂的感情——当他说出那句“我们是朋友”的时候,心口茫然又失落的感觉来的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 他也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底线,却发现哪怕只是嘴上说说,他都觉得郁闷。 真是快要装都装不下去了。 仲星燃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拎着东西往远处的房子走去。闻纪年摸不清楚他的想法,只得疑惑地跟在他身后,他觉得仲星燃好像对自己的主动不是很高兴。 *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出发去了另一个海岛。 仲星燃并没有跟他们一起,李明明说他怕热不想去。 闻纪年还特地去问他为什么不去,他把被子一卷,背对着对方说自己想睡懒觉。 在确定他真的没有生病或者不舒服后,闻纪年才跟着大伙儿一起离开。 白婳戴着帽子吸着椰子道:“燃哥怎么这样啊,好不容易放假出来玩儿。” “可能昨天累到了吧。”闻纪年想起他搭建那条街,应该搬了不少桌子椅子,待在家里休息休息也好。 仲星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憔悴得连胡渣都冒出来了。 他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轻松,反而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焦躁,身体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冲撞,像一只野兽在嘶吼着想要逃出樊笼,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所以说,他真弯了,他变成像仲云起那样的人了? 这三天里,他不断上网搜索“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gay”,还找了几部男男的片子来看。 早在拍《无人与我》的时候,他就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可他对里面的男人毫无感觉,甚至看着有点不太舒服。 可是他对闻纪年完全不是这样——他经常觉得闻纪年很好看,看他的脸看到发呆,很想和他亲近;也会在误会他打/飞机的时候,一边感到羞/耻,一边控制不住地幻想他是什么姿势、什么表情;还会因为他和许凭互动而生气;更会因为他想妈妈而心疼。 这到底是弯了,还是没弯? 他暴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做什么事的心思都没有,直到贾柏言给他发了一串消息。 前几天,手机里一堆人给他发生日祝福,他连看都不想看,觉得所有人都变得无趣起来,除了闻纪年。 他不停不停地想闻纪年,想他的脸,想他的心思,想到已经没有回复其他消息的欲/望。 他像一只生了病的幼犬,恹恹地耷拉着眼皮。 [小贾:怎么了哥,好几天不理我,出什么事了?] [小贾:喂喂喂,理我一下。] [小贾:你们不是放假了吗,人呢?] 贾柏言对仲星燃了如指掌,要是换了平时,早在生日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