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猝然陷进掌心破开的肉里,若梨下意识闷哼一声,眼角沁出了泪光。 “墨池,先去医馆。” 将指尖捏着的,刚拿出不到一半的海蓝色帕子推回,姜昭礼低声吩咐外面的护卫。 “是。” 这之后车厢内又一次静了下来。 姜昭礼拾起倒扣在一旁的书继续看,如常的矜贵优雅,却轻而易举地将若梨所有的推拒都堵了回去。 车停在医馆门前,持剑的墨池“陪着”又问了一次时辰,神色愈显焦急,像是随时都要转头离开的若梨走了进去。 医馆的大夫给她处理了伤口,并拿了两瓶外伤药让她带着。 临走前,墨池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马车行到国公府正门前的小巷时,还有不到一炷香便是一个时辰。 虽然着急,但若梨仍不忘朝秦昭礼的方向行礼。 “民女深谢殿下恩情。”少女的声音又柔又软,隐忍着丝丝惹人怜惜的颤意。 感激与焦灼碰撞,最后一起堵在她心口,很不舒服。 “顺路而已,回去吧。” 车内之人的语调一如既往,清雅平和,而他的指尖抵着冰凉的窗扉,指节略有几分不自然的凸起。 他未曾开窗。 直起身,若梨开始往国公府跑,裙摆在风中飘扬,轻盈却又单薄。 而她身后那扇紧闭的窗正在缓缓打开。 姜昭礼温柔的眼眸中深深倒映着一道动人的倩影。 - 虽有数月不曾回国公府,但这里的路若梨从未忘记。 路过皓月阁时她小心地往里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到她,便赶忙撑着疲软的身子,挤出力气加快脚步往弈竹院去,并未进去行礼问安。 英国公与长公主只得一子,阖府上下无人敢违逆裴屿舟,惹他不快。 她并非有意失礼。 若梨上气不接下气地跨进院子时,扑面而来一阵熟悉的沉香味,好在少年反应迅捷,运起内力,足下生风,眨眼便退到三步开外,与她拉开了距离。 “谁送的?” 扫了一眼鬓发凌乱,但衣衫尚算齐整的少女,裴屿舟慵懒垂眸,若无其事地把玩起马鞭。 若梨低垂着小脑袋从门前挪开,不敢挡着他出门的路,本就不宁的眼因着裴屿舟一针见血的问题越发胆怯纠结。 若实话实说,他定奚落羞辱,多半还会得罪太子殿下,可若撒谎,结果应是更糟。 最后,若梨绞紧指尖,轻抿的唇瓣并得更为严实。 太子殿下既在无人的地方将她放下,便代表着会保持沉默。 她不说,裴屿舟至多一时生气。 冷笑一声,站在她对面的少年移开视线,神色矜傲又疏离,“程若梨,记住你如今的身份,若做有辱门楣之事,没人保你死活。” 没在外丢人现眼就行,至于谁送,关他何事。 反正他们迟早要解除婚约,她凭着这副楚楚可怜的祸国之姿早日钓到个冤大头,对他有利无害。 早该想到结果会是如此,可亲耳听到这些,泪水依旧会不听话地在眼眶里打转。 但若梨不想让他察觉,便只乖乖地点头,算是应了。 她根本无话可回。 “回你的院子,没命令别出现在本世子眼前。” 看一次烦一次。 余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若梨手上缠绕的棉布条,裴屿舟别过脸,有些不耐地打发刚喘匀过气的女孩。 行礼后,若梨离开了院子。 当裴屿舟不明缘由地再次投去视线时,便只看到一截明明质地轻盈,却在沉沉浮动的裙摆...... 转过身,他回到书房,将马鞭丢到一旁的架子上,坐在桌前继续看书。 - 长公主身边的苏绣姑姑来到若梨的芳华园,请她去皓月院时,她刚梳好发,换了身样式简单的素色衣裙,柔软的丝绸发带依偎在如墨般秀丽的发丝间,温婉乖巧之余又不乏少女的灵动。 一路上若梨不发一言,眸光却越发闪烁不宁。 皓月院她进去过许多次,可每一次心中的惧意都是只增无减。 “你们都退下吧。”珠帘后,清雅的声音传来,听似悠然,却仍能让人心中紧张。 有两扇窗半开着,袅袅沉香中沁着丝丝舒爽的凉意,提神醒目。 但正撩开帘子,往软榻上优雅斜靠的女人面前走的若梨掌心却布满了汗渍。 “殿下。” 在离她不到三步之距时,她弯下腰行礼,仪态无措,语气还是姜锦芝熟悉的拘谨,并无长进。 虽已三十有五,但每日以珍贵的药材护理,妇人面容仍旧姣好,看着不过二十有余,她也没叫若梨起身,便再次开口道:“你如今已是吾儿的未婚妻,该随他叫一声‘母亲’。” “若梨不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