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 娃娃脸配上如此活宝的神色着实有趣,换做女子怕要被他逗乐,但对面的是裴屿舟。 眸光有过片刻的凝滞,而后他便勾唇轻笑起来。 林屹荣打了个寒战,用最快速度远离,而这同时,王司学脸上多了裴屿舟温热的手。 在他抬头冲少年傻笑时,裴屿舟似是漫不经心地将这张烦人的脸扣在了桌上。 “咚”的一声后,整个包厢陷入死寂。 但醉酒的王司学像是没了知觉,他的脸颊舒服地贴着沁凉的桌面,咂了两下嘴,又打了个酒味冲天的嗝,而后便挪动脑袋找到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闭上眼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坐回他身边时,林屹荣用舌尖抵了抵明明没被摁,却莫名发疼的左脸颊。 英国公战功赫赫,武艺高强,裴屿舟自然也打小习武,且常去京郊军营和将士们过招,久而久之便练就了同样惊人的身手。 王司学那半张脸至少要肿三天,还算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 “屿舟,司学他喝多了,说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婚约之事原就非你所愿,如今能解决便是最好的结果,至于你妹妹……” 说到这,林屹荣顿了顿,他看向裴屿舟,对上他那双变得漆黑不明的凤眸,心下一凛,庆幸自己没有过早地定论。 “她会怎样?” 指尖微摇,杯中的酒晕开了圈圈清澈波澜,少年的视线未离对面好友,神色虽慵懒,但周身的压迫感属实逼人。 虽然林屹荣比他们年长两岁,可威远侯府如今已是衰颓,能与他们结伴多少有些攀附了,说话做事自然处处小心。 更何况裴屿舟与王司学不同,一个是真没心没肺,另一个…… 再次对上少年锋芒隐现,桀骜强势的眼眸,林屹荣若无其事地把玩起玉扳指,低笑着道:“你既心中有数,又何必逼我做这恶人。” 喉结滚动,裴屿舟轻笑两声,双手交叠托着后脑勺,身子后仰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长腿也跷了起来。 不算雅观的姿势,却被他的气质完美撑起,潇洒又恣意,仿佛没有任何人或事能束缚住他。 “你真该跟他匀一匀。”朝王司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裴屿舟眼里的锋锐淡去,多了些挪揄的笑意。 一个是不过脑,一个是想太多。 慢悠悠地摩挲两下掌心,将上面丝许汗渍抹了干净,林屹荣唇角笑意不变,只眼神变得深邃,又透着玩味:“那我问个问题,你可会如实回答?” “你问。”能猜到他的问题,但裴屿舟神色坦然自若,他将酒一饮而尽,又把杯子抛回桌上,动作看似随意,却用了点内力。 清脆的落下声响起时,摆满了菜的桌子也在微微颤动,睡得正香的王司学觉得不舒坦,便又挪了挪脑袋。 “司学提到之前,你有没有为她考虑过?” 拿起酒壶为裴屿舟添酒,林屹荣半垂眼帘,眸中划过些许对若梨的同情,心中又有几分慨叹。 这婚退了,对裴屿舟并没有多少影响,但对程若梨而言却是致命的。 若她还有一丝理智,便该选择死占正妻之位与裴屿舟纠缠,绝不能如他所愿。 不过林屹荣不信程若梨当真这般痴傻,毕竟这婚如今还没退。 “没有。” 懒懒地靠着椅背的少年望着房梁,答得自然而淡漠。 心底叹了口气,林屹荣移开视线,没再看他这副狠心薄情的模样。 过去裴屿舟每次提起程若梨都是眉眼带笑。 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男女之情,至少也有兄妹之谊,难不成他真收放自如?说没就没? 就在林屹荣拿起酒壶为自己倒酒时,对面的人又道:“退了婚她还是英国公府的小姐,谁敢瞧不上她?” 动作微微停顿,林屹荣愣了瞬息,继而又温和地笑了笑,仿佛没将他这话放心上。 “但愿如此。” 掀起眼帘扫他一眼,裴屿舟舒展手臂伸起懒腰,筋骨活络之际发出了“咯噔咯噔”的脆响。 也不知他究竟愿的什么。 虽有疑惑,但少年懒得问,林屹荣这人说话向来虚实难辨,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废这神。 坐直身,裴屿舟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吃,开始与他聊旁的话题。 而倒在桌上的王司学已经咂吧着嘴,发出了微弱的鼾声。 吃饱喝足,林屹荣架着歪歪扭扭的王司学随裴屿舟一道离开,只是还没走到楼梯口,前面的少年突然停了下来。 今晚虽也喝了不少,但因着在军营里待过,所以他从不会让自己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