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没有当面反驳钟慕期,只是低着头“嗯”了一声。 太敷衍了,一看就是没当真。 钟慕期看着她半掩在亭柱后心不在焉的样子,眸色变深,站了起来。 李轻婵刚察觉到,阴影已经从头顶笼罩下来,她惊愕抬头,见钟慕期人至跟前,离她不过一尺距离。 这距离太近了,她心尖一跳,急忙后退,可忘了自己身在亭子边缘,后面便是台阶,就这么一脚踩空—— 还未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被一只大掌擒住小臂拽住,李轻婵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往前跌去,重重撞入一个对方胸膛。 不等她有反应,钟慕期已退开,李轻婵堪堪站稳,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尖,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接着她感觉手臂上的力道加重,身子不由自主地顺着那力道趔趄往前,刚低呼了一声,就被按住肩膀坐了下去。 待她回神,发觉自己已经坐在了小桌旁,钟慕期仍在她身旁,但已松开了她的小臂。 只有那上面仍残留的发烫触觉昭示着方才短暂的接触。 李轻婵被这意外弄得呼吸微急,她不自在地坐着,想摸摸方才被钟慕期抓到的地方,当着他的面又觉得羞赧,等呼吸平缓了些,才悄悄抬眼看他。 两人高低对调,现在是李轻婵坐着,钟慕期立着。 月光倾泻而下,将他五官完完整整地暴露出来,李轻婵看着那分明的眉眼和高挺鼻梁,心头一燥,猛地偏脸躲开,嗫嚅道:“多、多谢表哥。” 钟慕期只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再次道:“想要什么直说,不喜欢的就拒绝。” 他说完就又有了动作。 李轻婵见他逼近,微微打了个哆嗦,放在膝上的双手瞬间握紧。 可钟慕期只是从她身侧过去,并未触碰她一下,反而是她身上的薄披风被吹动,翻飞着扑到了对方手背上。 李轻婵急忙将披风扯回来抱住,而钟慕期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眸沉了几分,冷声道:“也没必要这么怕我。” 李轻婵被说中心事,脸上滚烫,连余光也不敢再瞟他,听着脚步声渐远,方能确认他这是要离开了。 他过来就是要说这个吗?李轻婵迷迷糊糊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声呼唤:“小姐?” 认出挽月的声音,李轻婵急忙抬头朝反方向望去,确认看不见钟慕期的身影了,她安定了些,提声回道:“这里。” 挽月提着灯笼匆忙赶来,道:“小姐的灯笼怎么灭了?方才没看见光亮,奴婢还以为小姐去了别处。” “风、风吹灭的。”李轻婵差点因为说谎咬了舌头。 待挽月要给她将长发绑起时,李轻婵却不愿意了。 她把自己藏在披风里,偷偷摸了摸方才被钟慕期碰过的小臂,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连带着她的脸也烧了起来。 她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我累了,回去睡了吧。” 屋内温暖,李轻婵换好了寝衣,如前些日子一样,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硬是撑着沉重的眼皮不肯睡,这时钟慕期的话忽跳入脑海——“不喜欢就拒绝。” 这话像是有重量一样,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她心尖上,让她的心跳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李轻婵恢复了几分神智,喊住将要出去的侍女,“……我不喜欢那个香。” 侍女愣住,李轻婵费力地睁着眼,看向那个冒着袅袅轻烟的香炉,含糊重复道:“我不喜欢那个。” 屋里两个侍女对视一眼,道:“奴婢们这就把熏香抬出去……” 隔日,李轻婵醒来时屋子里还很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