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温松开手, “那我们走吧。” 步西岸挪开目光, 迈步离开。 郁温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可能有点逾越了,她想解释, 又觉得现在好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比较好, 更何况她解释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 本来就是突如其来的想法。 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解释。 而因为她的犹豫,两个人一路沉默,直到郁温坐上车,她站在上帝视角回味一下刚刚的沉默氛围,又想想沉默之前的“牵手行为”。 ……好尴尬。 步西岸该不会误会吧? 郁温忍不住探出车窗看一眼商场的方向,步西岸还没走,沉默的夜晚里,他站在路灯旁边,瘦瘦高高,光影模糊了他的脸庞。 直到车子驶远,步西岸才淡淡收回目光。 他摩托车不在这里的停车场,在另一个方向,还要走回去。 再次路过窄巷巷口时,月亮不知何时被浓云遮住,浅光不在,路灯也显得寡淡,巷子里则更深一度。 “呼——” 呼吸声在安静的夜晚很明显。 步西岸面无表情盯着深巷看几秒,抬脚走了进去。 越往里,呼吸声越明显。 但也很弱,很浅,伴随着很轻很虚的□□。 很快,步西岸停下,他居高临下,俯视。 墙角躺着一只狗。 很小一只。 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 应该是五天。 它察觉到步西岸,虚弱地睁开眼睛,它爪子上有血洞,很小,但又很明显,它想动,又疼得□□。 忽然,它开始急促地呼吸,爪子筋挛一样颤抖。 步西岸盯着看了很久,看到它闭上眼睛。 三月十四。 真快,又一年到了。 到家已经很晚了,步西岸刚要洗漱,爷爷忽然从堂屋出来,他唤:“西岸。” 步西岸“嗯”一声。 爷爷问:“洗完手去上香。” 步西岸说好。 上香的时候爷爷在旁边,地上有蒲团,步西岸没用,直接跪在了地上,他两手交握执香,抬至额顶,闭眼。 三炷香插在香炉后,步西岸拿纸擦了擦立在炉后的照片,照片是高美凝年轻时的照片,也是她遇见步华庭前一年。 人都说遗照应该选择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于是高美凝选了一张还没遇到步华庭时拍的。 可能在她心里,她美好的人生,是从遇到步华庭那一刻开始逐渐走向衰败。 照片常年都是干净的,步西岸擦几下又放回了原处。 家里的香买得不好,刚点就辣眼睛,步西岸眼睛被熏得渐渐溢出红血丝,声音也呛得有点哑,他说:“早点睡。” 爷爷坐在旁边,低着头,摆摆手,示意步西岸先去睡。 步西岸知道爷爷心里难受,本来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的黑发人,他想上柱香都不知道以什么身份上。 步西岸看他佝偻的后背,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屋了。 第二天步西岸一大早去店里,因为是假期,一上午有点忙,中午饭都是随便扒拉两口,下午又继续忙。 临晚上,兰兰过来找成成玩,玩累了就找个凳子坐下,捧着脸看步西岸忙,看着看着,她忽然问一句:“哥哥,郁温姐姐还来找你玩吗?” 步西岸本来在拧扳手,闻声差点扭了手腕,他一松手,干脆歇着往地上一坐,两只手搭在膝盖上。 兰兰爱干净,嘟囔:“又坐地上,你多大了。” 步西岸漫不经心一笑,反问:“你多大?” “我七岁啊。”兰兰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