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重镇冀宁镇以冷桐大街往西,住着的都是镇上的富户。 那条汇聚了镇上九成财富的富贵街上,几乎每天都是灯笼高悬,暗沉的夜色里,笙歌曼舞不绝于耳。 街尾一户人家的围墙处,一排常青松针冒出一个头。 “滴答!滴答······” 陈修穿了一件暗色的短袍打马入了富贵街,已经戒严了的街道上火把瞬间朝两遍分开,枣红健马畅通无阻,几个呼吸间已经跑到了一处围成了一个圈的人群外。 “吁······” 正半跪在地上查验尸身的老仵作起身做了个揖,“陈大人!” “如何?” “和前几具尸体的手法相同,金针入脑,一击毙命后心脏被取走!” “带走!” 陈修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时,抬头看了一眼那棵还在滴血的松树。 清风冷月,松枝挂尸,几家宅户还在迢迢醉冷,饮酒高歌,谁又知道在他们不远处,一个生命悄然逝去! 李孓侧躺在客栈床上睡得分外香甜。 被窝温软,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火炉,睁眼已经是大天亮。 草草洗漱一番,打开糊着窗纱和厚草纸的窗户,清冽的风打着旋刮进来,深吸一口,头脑瞬间清明。 李孓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回到床铺前看着还抱着小拳头睡得香甜的小团子,伸手拨了拨他毛茸茸的小辫子。 “小懒虫,要起床了!” 小家伙眼睫毛颤了颤,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李孓笑笑也不再扰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外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西南角有一口井一棵枣树,树的另一边还放了一个石桌几方石凳,一主一仆一站一坐正在喝茶。 李孓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似有所感,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清寒的目光顿时投射过来,触及有片刻的冰凉。 “蹬蹬噔!” 李孓听到声音转身,把赤脚爬下床走过来的小团子抱在怀里,摸了下他热乎乎的小脚丫,“团子,怎么不出声?” 小家伙双手环住李孓的脖子,头埋在李孓颈窝不动了。 那乖巧的小模样让李孓软了态度,拉着他回了房间,“团子,洗脸!” 那件墨绿色的裙子已经不能穿了,李孓换了一身莲青色的裙子,之所以选它,是因为这件衣服是她那包裹所有衣服里最简便的。 小团子也换了一身黑色的小袍子,那张白嫩嫩的小脸越像个白嫩嫩的包子,让李孓简直爱不释手,忍不住上手揉了又揉! 等到收拾停当,李孑背着包裹抱团子去了客栈大堂。 “客官可是要退房?” 老掌柜伏在柜台上正打着算盘,察觉到整个大堂突然一静,抬头就看到朝大堂走过来的李孓,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笑眯眯地问道。 李孓点点头。 “夫人不打算吃顿早食了吗,这也是算在昨天的房费里的!” “那麻烦给我上一碗甜米羹,再加两个鸡蛋吧!”李孓一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要不是老掌柜提醒,她差点把小团子给忘了。 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来,李孓并没有继续抱着他,而是把身边的凳子拉过来,把团子放了上去。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