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还欲言语。 廖掌事先出了声,只笑着福身,带丫鬟们告安退下。 “本王”二字换成了“我”,同用一双碗筷又算得了什么。 叶照悟不到这个理。 只恭顺坐在一旁,由着他用膳,偶尔将他多夹了几筷的菜换到他面前。 萧晏便冲她淡淡一笑,夹菜的小拇指不甚碰到她指尖,还不忘磨一下。 叶照收回手,低眸敛目。 她不明白,萧晏的态度。 却听萧晏道,“昨夜累你差点走火入魔。苏合说,我再激你,你要筋脉尽毁了。我害你一次,你害我一次,扯平吧。” 叶照抬眸看他,愈觉荒唐。 萧晏继续道,“算我栽你手里了,成吗?我不计前嫌,我就喜欢你,成吗?” 叶照蹙眉。 “感动吗?”萧晏缓了缓,笑道,“是不是又感动又难过?更觉无颜面对本王?” 叶照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但确实这话才符合逻辑。 他昨晚便说了,留下她就是为了让她愧疚,无颜以对。 叶照起身福了福,“殿下用过膳,可要沐浴?妾身去备水。” 萧晏见她半天终于松了神色,遂道“不急,你把药先喝了。” 说着,外头侍者便端盏入内。 “妾身只是功法失调,不是伤病。无需用药的。”叶照看着面前一盏苦味缭绕的药,掩着鼻口道。 却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眼,凑近闻了闻。 “固本培元,补元气的。”萧晏看着她一张一夜间就缩了一圈的素白面庞,心道,好好养着,以后杀戮和血腥都和你没有关系。 心里这样想,话还是要反着说,“光看不喝 ,你该不会怕本王是要下毒了结你吧。” 叶照笑了笑,端起碗盏道,“妾身一条命,本就是殿下的。 她吹了吹盏壁,声色轻柔无波,“只是殿下现下要妾身的命,难免不划算。妾身一身武艺,可以为殿下效劳很多事的。” “用不着。”萧晏骤然冷声,避身不看她。 他要的,是她留在身边。 刀剑和厮杀都与她无关。 叶照习惯了他的冷热无常,便也不再接话,只欲低头用药。 时值司寝和司制来回话。 “何事?”萧晏看着叶照放下碗盏,不耐烦道。 两掌事吓了一跳,叶照遂接过话来,“妾身穿她们来的。”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后面的箱子上,只轻声道,“殿下去看看,妾身给您收拾的衣物,可缺什么,再添进去……” 萧晏狐疑起身,低眸扫过。 大氅,披风,秋衣,护膝,丹药,手炉,皂靴…… 这是她备下的要去骊山夏苗的衣物,里头还有秋季的、甚至还有初冬的。 “妾身自己的已经收拾妥当,殿下看着可齐全?” “你的也收拾了?”萧晏问。 “殿下这话问的,可是不带妾身去?”” 所以,她是要留下的。 也不一定,许是迷惑他的。 萧晏瞧着那盏药。 苏合说练武之人,功夫是他们半条命。她若安心留下,哪怕是暂且留下,是不是他不必这般铤而走险。 她没有家室背景,没有人际钱财,若他日在高门乃至皇室之中生活,是不是该让她留着功夫傍身? 可是万一,她偷偷走了呢,他去何处寻她? 喝了吧。 有他在,能护好她的。 “自然同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