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苦恼地给车稷大人倒了杯水,因为郁闷,表情没有端住,硬生生给了车稷大人更大的压力。 于是,手指又下意识地擦了把汗,车稷下意识地去拿那倒好的茶,抿了一小口,烫的嘴都快要坏了。 咳咳,咳咳咳车稷还呛到了,他呛得满脸通红,几乎喘不过气,这年迈的身躯是根本就支撑不住啊。 车爱卿何必这般着急?徐奕则想了下,由于不知这御前太监的名字,直接对着他吩咐道:你,给车爱卿再加点碳吧。 是。御前太监彭海清欲哭无泪。看,现在皇帝是连杂家的名字也想不起来了。 因为苦恼,手中的碳火,又不免多加了些。 车稷那是坐立不安,汗水如豆大一般的水珠从脑门淌下,将他的衣襟浸湿。 今日之事,车爱卿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徐奕则微微一笑,用一种极其敷衍的态度安抚了一句。 御前太监彭海清以及御使大夫车稷都心中碎碎念:陛下哪里有半点抱歉的态度,当然他们也不敢要皇帝真的与他们道歉也就对了。 自然自然。车稷又伸出宽大的袖袍再度擦了擦汗。 徐奕则顺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他却是没有喝,只是放在了一边,仍由热茶之上热气袅袅。 只是这奏折之事,理应精简了说,说到实处,这样朕才能效率高些,您说是不是,拽那些华丽的辞藻,又有何用? 是,陛下教训的是。 车稷简直欲哭无泪,他平时卖弄学问也习惯了,哪知道这事还能被拿出来做文章? 就是不知道皇帝这是借题发挥还是心血来潮了。 若是借题发挥 车稷心头一跳,那他向摄政王送礼的事,莫不是已经被发现了?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多,然后一屁股就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双手趴在地面上,哭喊道。 陛下! 臣一心为您啊,先皇在世之时,老臣一直殚精竭虑是,死而后已啊,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徐奕则把玩了一下茶沿,挑了挑眉眼,依旧还是微笑的表情,却无端生出一分西伯国的冷意。 哦?这么多年,您竟然没有功劳,只有苦劳吗? 这车稷瞪着眼,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陛下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但总觉得杀气腾腾,令他恐惧。 陛下您饶我一命吧,臣上有老,下有老,整府都倚靠着老臣,若老臣老臣不过也只是图个安稳,并未有背叛之心啊。 车稷啊车稷,您倒也不想想,摄政王与朕,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听车稷说了这般多,即便原先并不清楚,如今却也是明白了。 陛下,放过老臣吧,看在老臣这么多年未徐国出谋划策的份上。 触碰杯沿的手指微顿,徐奕则眼中杀意浮现。 他不过只是诈了对方这么一下,竟是令对方和盘托出了,这种人,既蠢,还怂,不该留用。 不过,面对他,还是不会这么说的。 微微眯起眼睛,眼前趴在地上的老人一副惧色,身体发抖,一副老态龙钟之感。 倒也算是活得其所了,可叛徒,不该活。 他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是相反的。无妨,那朕便看在您为了徐国多年出谋划策的份上,饶、你、一、命。 最后一个词,被徐奕则压得很低,在他面前的车稷,再次全身抖了下。 谢陛下!苍老的声音中是劫后余生的感激。 倒也不必谢。徐奕则笑着说。那么,朕便不送车爱卿了。 是,老臣这就告退车稷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热汗,他颤抖着手擦了擦自己额前的汗水,躬身退下。 空荡荡的龙乾宫中,再次只剩下了徐奕则与御前太监彭海清两人。 徐奕则突然叫了下御前太监,海清。 彭海清的耳朵微动,被叫到名字的他,心中激动万分,一双眼睛翘首以盼。是,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杂家去干。 对方如此激动,徐奕则莫名地多看了对方一眼,但也懒得多加思索,只是道:车大人,半路有危险,你赶紧赶过去。 不知陛下是何意?刚刚被叫了名字的彭海清满头雾水,他怎么又听不懂皇帝的话了? 不甘中,彭清海甚至还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想他自先皇开始便开始做这御前太监,先皇死后,又照料起新皇,这前几日,他还能完美猜到皇帝的意思,怎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