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熠一只手摁着脑袋,疼的难以自抑,猛地闭上了眼睛。 陆晋远,你当真一点都不明白的心意吗? 陆晋远,你能不能抱抱,只要一下便好了。 陆晋远,要走了,你放心,以后都不会在纠缠于你。 陆晋远太子殿下,呵呵 这些个纷杂的记忆零零碎碎,一段又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飘飘浮浮,起起沉沉,所有的画面全都是关于陆晋远的。 这些记忆是痛苦的,难受的,是他不愿意再提起的。 甚至更深处还有一个空旷而又低喃的声音缓缓响起。 们来打个堵吧,白翎仙尊是不可能对你动情的。 若你输了,那便这一切都忘了吧! 这个声音轻而细,却又十分的熟悉。 可是这头痛欲裂的当口,蓬熠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 心魔的声音却是如影随形,一遍又一遍,摧残的不仅是白司木,还有蓬熠。 若你当初果断一点,他便不会死了。 白司木,你就是杀人凶手,是你亲手断送了你爱的人。 白司木,你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蓬熠睁开眼睛,眼中残留的画面是暴雨下的断头台,楚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被纷纷斩首。 鲜血染红了地面,血水与雨水交杂,也印红了那一刹那便魂魄离体的他的双眼。 白司木不会对他动情的,那人说的是真的。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 你放屁,就算楚墨死在陆晋远手里,那根这木头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已经杀他一次了。 们之间的仇,扯平了。 蓬熠眼中逐渐清明起来,虽然脑袋依旧疼痛,可是思绪却是一片清明。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司木迟迟不肯告诉他真相,那些复杂而又难以自抑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凡间一遭几十载又为何是他命定的劫难。 因为这劫难本就是他自己要来的,与旁人无关,更与白司木没有分毫瓜葛。 他从来都不必自责,更不必因为这件事情为心魔所困。 心魔在黑白之间不停地切换,时而变成白司木,又时而扭曲,无尽的挣扎着。 蓬熠站直了腰,眼神直直地看着那个将所有事情全都藏在心底深处的男人。 他道:白司木,你之间从来都没有谁亏欠谁,你不必歉疚,更没必要自责。 心魔狂笑:若你知道他想对你干什么,这话你还说的出来吗? 白司木冷声道:闭嘴。 心魔:你总是让闭嘴,因为你根本就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你枉为仙尊。 白司木:闭嘴。 白司木的声音紧绷,宛若含着万丈怒火,可却又因为心魔所阻,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因为这心魔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可以知道自己所有不为人知的想法。 那些疯狂的,自私的,恶劣的,全都是心底深处阴暗角落里不能被人发现的事实。 随着记忆碎片的消失,蓬熠已经完全恢复了,周围的暗黑空间也在发生变化,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着这份黑暗,像是在争夺地盘一样。 他的意识虽然恢复,可是元神却是受到了影响。 再不从这里出去,这缕元神怕是就要被白司木所吞噬,完全地融进他的意识中。 白司木已经完全被黑雾所笼罩,白色的衣服也已被黑色浸染,似乎已经完全被心魔所控。 是人皆有欲望,这些欲望求不得,盼不到,一旦从脑海中被释放,便如一条小溪汇入万里洪波。心底深处的渴求随之放大。 心魔便会钻这样的空子,从内心深处将人给击垮。 蓬熠远远地看着那团黑雾,却是半步都不得上前。 他被人给封印了。 封印住他脚步的不是心魔,而是白司木。 走。 短促而又隐忍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蓬熠尚未来得及拒绝,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便将他一掌拍了出去。 再睁眼,还是那个狭小的山洞,水浪拍击岩石的声音从耳边出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