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想抢了来。 邵清正要下意识地去格开那双毛茸茸的脏手,虬髯汉子却一把搡开这同伴,粗声道:“莫欺负女人,何况还是个病着的。” “三当家教训得是。” 那阿顺谄媚道,便往背上羊皮袋往外走。 虬髯汉子也纵身出屋。 几乎同时,邵清和姚欢听到斜对面的屋中,传出端木公子的声音:“啊?连衣服你们也要,我脱,我脱,给,给你们!” 遇上打劫,喝醉了睡到现在的端木公子,终于醒了。 叮啷当啷一番险象乱象后,五六个劫匪的脚步声,才消失在船舱尽头。 邵清紧绷的心神不及稍有松懈,端木公子已扶着门板来找他们。 “赵兄和赵娘子可无恙?吓死我了,阿弥陀佛,此地不是鱼米之乡么,有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怎的盗匪横行?还有没有王法了!” 端木严看看邵清,又看看姚欢,继续道:“你们不觉得船主有蹊跷嘛!好好的为何偏离江面,不成,这交了船资还被人卖了的亏,哪能不明不白地就咽下去?我去找船主理论!” 他一脸义愤填膺,正要折身往船头去,忽地“啊”一声,面上再次变了色。 原来不过片刻间,水匪们竟又回转来。 “不是这几个婆娘,这几个哪有半点姿色,应是里头那间,那个病着的。” 其中有人道,似是那叫作“阿顺”的水匪。 邵清闻声,凛然大惊间,已转了手腕,抽出袖袋里的柳叶刀。 这一回,门外首先现身的,是个鹰眼狼肩的高个子水匪,八字须,面颊两侧的脂肪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更显得冷酷阴森。 他对身边的虬髯汉子一指榻上的姚欢,道:“老三,将那女子带回去。” 虬髯汉子竟有些犹豫:“二哥,这趟所得颇丰,去江州找人牙子亦能寻得好资色的,这一个寻常赶路的良家女娃,放过吧。” 瘦高个侧目剜向他:“老三不愧曾是斯读书人,心软。大哥待你那样好,你倒去可怜外人,笑话!这些有钱人,吃个鱼都能花得好几贯,坏,十分的坏,不抢他们的女人,抢谁的?” 他此话一出,不说邵清和姚欢,便是端木严,亦是猜出来,此一带,大约早已被这些水匪控制,而渔民们,多半是一边做买卖,一边给他们传递消息,告诉他们,往来船只,哪些是公家运粮船或者官眷船,动不得,哪些寻常的商船客船上,又是怎么个情形。 虬髯汉子脸上无奈之色一闪而过,嘴唇微咬,便要遵了二当家的指令,拿刀背去拍开邵清,准备将姚欢拖起来。 不想端木严蓦地大咳三声,挺胸挡在邵清和姚欢之前。 他笑嘻嘻道:“哎,你们要找好看的?我就长得挺好看呀,怎地不找我啊?” 虬髯汉子一愣,没想到这刚刚被扒了锦袍、月白中衣裹着副瘦削身板儿的小公子,方才明明一副弱鸡胆颤模样,此刻竟挺身而出,还这般说着不三不四的顽笑话。 他身后的二当家闻言,目光一厉,道声“臭小子找死”便撞开虬髯汉子,伸出长臂,欲去抓那端木公子。 说时迟那时快,邵清“唰”地掏出柳叶刀,抬脚踢向虬髯汉子的手腕,待他手中朴刀应声落地的同时,一把将瘦高个汉子拽了过来,柳叶刀的锋刃正抵在他的咽喉处。 “再是落草为寇,也不能失了人样。你们下船,不然我这就捅死你们这头领。” 邵清冷冷道。 虬髯水匪见二当家突然被制住,正愣怔间,却听端木公子大喊:“对,对,非人哉,非人哉,卫叔叔们,动手!” 随着他这句话,只听过道里,伴随着钢刀落地的声音,水匪们哎呦、哎呦,接二连三地喊起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