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今天为什么是热带?] [HR:因为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霍燃正想描述一下自己的梦,结果这个梦像被人从脑子里偷走了一样,一走神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HR:完了,又忘光了。] [HR:我就应该第一时间在备忘录里记下来。] [HR:为什么是热带?] [陶:为什么是热带?] [陶:十五分钟后下楼吃早餐。] [陶:思涵应该还在睡吧。] [HR:不用做她的份,这头猪至少要睡到中午。] [陶:放假的时候你也会睡到中午^^] 霍燃看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笑脸,心情放松了一点,虽然被影射是猪。 陶知越的情绪看起来很正常,跟平时一样。 而且主动邀请他吃早餐。 洗漱完毕,从衣柜里随机挑选了一套西装换上,十五分钟后,霍燃准时敲响了楼下1502室的大门。 陶知越握着锅铲,急匆匆地走来开门。 没拿钥匙吗? 拿了。霍燃大步迈进门,理直气壮道,但就是想让你开门。 陶知越默默扫了他一眼,又快步走回了厨房。 今天的早餐是生日长寿面,清汤上缀着青菜、荷包蛋和葱花,冒着热气,看起来很清爽。 我都忘了,应该吃生日面的。霍燃惊讶道,幸好你记得。 突然想到的,吐司吃腻了。 昨天睡得好吗?有没有做梦? 忘了,不重要。陶知越言简意赅,反正醒来以后都会忘记的。 有道理,我记得昨天的梦真的很有意思,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在汤面袅袅的香气里,两人随意聊了会儿天。 把碗丢进水池,蓄上水,陶知越看了眼手机,表情变得严肃了一点,立刻准备出门。 老方让我们今天早点到,好像有事,堆了好多消息。我先走了,记得锁门。 他在玄关穿鞋子的时候,还没喝够汤的霍燃去门口送他。 霍燃犹豫了一下,最终语气轻松道: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告诉我。 深夜里他看着日记发了很久的呆,想了很多种提问方式,仍然觉得不合适。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开口的秘密,那或许是永远不会对外开放的自留地,这很正常,他原本打算不去问。 但霍燃又觉得,陶知越的秘密很特殊,像一道横亘在他与外界之间的沟壑。 他想要抹平这道沟壑。 现在刚好借这个机会说出口。 于是他重复着强调道:什么都可以说。 陶知越弯下腰系好鞋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回头看他。 我会的。 他推开大门,在格外清晰的吱呀声里,笑着转身。 等我想好应该怎么说。 门关上了。 陶知越安静地坐电梯下楼,出小区,上公交车。 他明明已经在努力地让自己忘记小说情节了。 小说里只有文字,恰好这个作者又写得不怎么样,人物形象刻板,对话内容生硬,好多情节和行为也很离奇。 偶尔虚空吃醋的时候,他可以催眠自己,这本小说只是跟霍燃用了相同的名字而已,人设完全不一样。 然而昨天晚上,失眠了很久的陶知越在迟来的睡梦里,看到了小说里出车祸前的那一幕。 他以上帝视角注视着一切。 盘山公路,大雾,失去作用的转角镜,尖锐的刹车声,戛然而止的音乐。 梦里的霍燃尽管性格不同,却有着同样的面孔。 坐在他身边的人看起来应该是自己,可无比的陌生。 陶知越希望自己醒来后能很快忘记这个梦,但事与愿违,它和很久以前就沉淀在脑海里的小说文字一一对应,鲜明地镌刻在记忆里,像演了一场电影。 上班路上,嘈杂的人声,啾啾的鸟鸣,毫无节制的喇叭声,都没能成功帮他转移注意力。 到了公司,陶知越径直走向工位,准备用工作麻痹不听话的大脑。 项目组的大部分成员都到了,方时武盯着屏幕正在打字,神情非常认真。 陶知越想起早上收到的群消息,刚想问今天有什么事,余光里瞥到了美术小宋略微泛红的眼睛。 气氛似乎有些凝重,没有人说话。 他有点意外,放轻动作,一下子忘记了早上的沉重心事。 程序小黄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杯热水,小心地放在小宋面前。 小宋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低声说了句谢谢。 陶知越给回到工位上坐好的小黄发去私聊消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