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不由己,还请陛下宽宏,将这些女子发还原籍,不拘去处。” 皇帝笑道:“那是自然,哪有苛责被害之人的道理。” 李安然继续奏道:“臣,还有一事要奏。” 她这么把话分成三瓣来说,皇帝也不恼,只是和颜悦色地示意她继续。 “那份签字画押的证词,原主叫做祝幺娘,正是范少卿家二子从慈净寺中带回。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范崇身为驸马,不思体恤公主下嫁之恩,以肮脏之行为天家蒙羞,还请陛下赐其同容华公主和离,以作警醒。” 她说到这,一边的二皇子站不住了,范少卿是甘党的人,整个朝堂上都知道,李安然开口就要让容华和范崇和离,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全朝的人,范家被皇帝厌弃了么? 长姐这是要接着这件事打压甘党不成? 他站出来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妥。” 他跳出去太快,他舅舅都没来得及拽住他,那表情连坐在帝位上的李昌看着都差点笑场。 傻孩子,快点回去,谁给你的错觉觉得你可以和你姐姐在朝堂上一较高下了? 李琰清了清嗓子,反驳李安然道:“既然宁王能得到那女子的证词,说明那女子早已经不在公主府,既然范崇迷途知返又将人打发了出去,自然也就不必和离这般严重,日后收了心同三妹妹好好过日子便可了。” 李安然:…… 她已经很努力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这个便宜弟弟了。 但是她忍不住啊。 “范崇当初参选驸马的时候,说的是人品端正,为人儒雅,故而甘娘娘才选了这么个驸马说给了三妹妹,如今三妹妹受辱,此人又混迹于尼寺之中,做下流之事,可见人品并不端正,这难道不是欺瞒甘娘娘,不把我天家威严放在眼中吗?”李安然道,“至于这祝幺娘是怎么到我府上的,不如让范少卿自己说说?” 范少卿在下头都快晕过去了,听到李安然点他的名,反而打了个激灵,连滚带爬的“滚”到前面来,自己脱下了官帽,把头磕得“咚咚”作响:“陛下,陛下,臣一时失察,才让那畜生做了如此违背人伦之事,侮辱了容华公主,臣愿意让小儿同公主和离,自请外放为官!” 在这时候,他再怎么蠢,心里也有了一丝仅存的清明,要是给大殿下抓住了这个机会打压甘党,他日后在朝堂上将没有一锥立足之地! 皇帝笑了:“哪那么严重了,范卿深明大义,就这么办吧。”他摆了摆手,“诸卿,还有和事要启奏?” 有一种皇帝,嘴上说着“哪那么严重了”,办起事来,却一点也不手软。 等了一会,见百官没有再多说什么,便站起来道:“那就这样吧。”便转身往里走去。 百官下拜,这大朝也就散了。 李安然穿着朝服走在前面,在百官之中倒是万绿从中一点红。 卫显刚刚没有找到机会说话,下了朝便往李安然的方向走,却发现早有人快他一步走到了李安然的边上。 崔肃走到李安然边上:“你嗓子怎么哑了?” 李安然:“着凉了吧。对了,过几日秋猎,你去吗?” 崔肃道:“你知道我不擅弓马,去了做什么?还有,那尼姑庵,你打算怎么办?” 李安然笑道:“封几天,把里头那些脏的烂的都捯饬干净,然后由祀部从其他地方抽选几位识字的老尼过来充门面。” 崔肃怪道:“不直接封了?” 李安然停下脚步,拍了拍崔肃的肩膀:“这么大的地方,空着怪可惜了,我打算……”她凑到崔肃的边上,小声说道,“等德高望重的老尼姑接来了,我想在里头办个女学,在我那几个异母的妹妹里挑两个做庄。” 崔肃:…… 这折腾了半天,这才是你真正想要干的事啊? 卫显遥遥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荣枯法师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只是好在他是个修为精湛的出家人,就算心里有对大殿下那么一点爱慕之情,也不能宣之于口。 他将是大殿下一手捧起来的大周佛宗领袖,根本不可能成为大殿下的驸马。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去了个荣枯,还有个崔肃。 而且……从世俗观念来讲,崔肃的竞争力,远比荣枯法师大得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