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 而恰好为了插住蜡烛,烛台尖端极其锋利,威力丝毫不下于正经兵器,体小力弱的女子也能轻易用它伤人。 谢钰点头,丝毫不掩对马冰的赞赏,“你确实该领双俸。” 马冰迅速接口,一本正经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事关银子,容不得谦虚。 谢钰表情有一瞬间非常难形容。 见惯了周围的人以谦逊为美,忽然冒出来这朵奇葩,着实令人难以招架。 但这种剥除一切不必要的推拉直接展露出的真实想法……感觉还不坏。 谢钰甚至觉得,如果世上所有的人都像此刻的马冰这样坦诚率直,或许他就不会那么讨厌与人交际了。 于是他看着马冰,意有所指道:“愿你一直这样坦率。” 马冰一怔,笑眯眯道:“人生在世,谁没有几个秘密?便是大人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对他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谢钰早知她擅辩,开口时就没指望得到什么答案,此刻听了在这些,也不算失望。 烛台么…… 那么凶手可能是临时起意杀人,不然应该会自己准备凶器。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现在的推测,究竟是不是,还要等稍后仵作仔细核查才能下定论。 桌上有梨圈儿、杏脯、虎皮核桃、桑椹等六样干湿果品,茶壶半满,茶杯倒扣。 因乘船难免摇晃,为防溅水烫伤,茶壶内从来不会倒满,只看数量多少,并不能断定究竟有没有人动过。 死者坐的椅子腿和地板之间有一道明显的弧形划痕,虽然大部分已经被血浸泡,但仍能看出翘起来的新鲜木刺。 这画舫其他地方打理得都非常仔细,如果是之前留下的痕迹,租船方不可能还这么大咧咧放着。 所以说这极有可能就是这次命案发生前后刚拉出来。 谢钰仔细看了那四把椅子,略一沉吟,“当时现场至少有两个人。” 一听这话,马冰先是一愣:这不废话吗,难不成还是死者自己举着烛台反向背刺? 可她马上又回过神来,谢钰的意思应该是当时在桌边吃喝谈笑的至少有两人。 也就是说,熟人! 死者对面那把圈椅乍一看好像还在原地,仿佛没人动过,可仔细分辨就会发现它相较两侧的椅子更加偏斜靠内。 故而不难推断应该有人坐过,只不过后来又被推了回去。 但因为不太仔细,或时间仓促,摆得不是很整齐。 马冰对此表示赞同。 诚然,死者生前可能为了看风景换过位置,多坐几把椅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如果只有他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费事把椅子拖回去。 万一等会儿还想坐回去呢? 还有最具说服力的一点: 既然是看窗外的风景,还有什么位置比得上正对船窗的座位呢? 船舱竖向的两把椅子确实可以同时看到两侧的风景不假,看似鱼与熊掌兼得,但桌子在正中间,距离两侧窗口至少还有一步之遥,坐下后视野的很大一部分会被窗框和船壁挡住。 若只有死者自己,何须这样委屈? 反正都要换位置,何不直面窗口,看完这边再换另一边,放眼望去天高水阔,岂不美哉? 只有两个人同在桌边时,面窗而坐必会相互遮掩,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竖向的座位。 这就验证了谢钰的推测: 凶手并非来去匆匆,而是曾坐在死者对面与他细谈! 另外,两人的地位相当,不然主导一方完全可以不顾忌另一人的感受,直接霸占最佳位置。 稍后掌柜的和船夫都来了,见果然已经被众开封府衙役守住,不由得心里发苦。 来之前,他们尚且心存侥幸,如今亲眼见了,顿觉心凉了半截。 世人常说,哪片水里没有几个淹死鬼?说的就是水域附近死人算不得什么稀罕事,但自己淹死和被人杀死却是两码事。 如果不尽快抓到凶手,谁还敢来这里游船? 万一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呢! 而夏日正是乘船游湖生意的旺季,本还想着今年再鼓足劲儿大赚一笔,怎么就摊上了命案! 晦气。 太晦气了! 经询问得知,画舫租借方式分两类,大部分需要提前预订,还有一小部分可以像袁媛和马冰她们这样一时兴起短租。 而死者周巡是两天前就已经订好了,说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