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可有人证?” 这种问话……董平心中泛起一点不妙的预感,声音都不似之前平静了,“小人在家中盘账,未曾出去过,一应下人都可作证。” “你只需答在哪里做什么即可,为何特意强调未曾出去?”谢钰的指尖轻轻敲在桌面,一下,又一下。 “而董家的下人靠你过活,自然万事以你为准,不到关键时刻,也不足信。” 董平是个商人,是个每年都要往返于南北两地之间的粮商,为打通关节,他曾见过无数大小官员,自认见惯风雨,却从未有一人如面前这人一般带给他如此沉重的压力。 谢钰眼见董平额头上渐渐沁出汗来,突然毫无征兆地说:“周巡死了。” 董平骤然一僵,突然猛地抬头望过来。 谢钰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痕迹,“昨天上午,他死了。” “怎么会?!”董平大惊失色。 奇怪,他是真的不知道周巡死了,这反应做不得假。 谢钰的眉心微蹙,脑海中像平地里起了一阵旋风,截至目前为止的所有线索一一浮现、彼此串联,又迅速隐去。 刚才董平明显在与周巡见面的时间上说了谎,一定是想隐藏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便是凶手。 可他又为什么不知道周巡已死? 他不是凶手,谢钰几乎已经可以这样断定。 但他最后一次见周巡绝不是三天前。 为什么撒谎? 他究竟要隐瞒什么? 正当两人僵持间,忽听后院炸开哭声,那声音撕心裂肺,显然主人悲痛至极。 看来,是周巡的表姐也得知了他的死讯。 “夫人!”董平顾不得悲伤,本能地向往后跑。 “阿德。” 谢钰一声儿,身后的衙役就跨步上前拦住董平,“站住,我家大人还没准你走。” “大人!”董平哀求出声。 “董老板,”谢钰的语气听上去平静到近乎残忍,“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可……”董平一张脸都涨红了,眼中明晃晃带着急切和担忧。 “马姑娘就是大夫,”谢钰道,“她会照应的,现在,继续回答本官的问话。” 看他的样子,似乎与妻子感情颇深,那么对周巡也是爱屋及乌么? 阿德又往前紧逼一步,“董老板,请!” 见谢钰如此强硬,董平也无可奈何,只得又向后院看了几眼,慢慢退了回去。 见他摇摇欲坠,谢钰熬:“坐下回话。” 也不知董平听没听到,反正就是两腿一软,竟一屁股蹲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两眼发直,像是没了魂儿,怔怔盯着面前的虚空良久,忽然两只眼睛里都滚出泪来,“贤弟啊!” 虽然知道董平伤心,但谁也没料到他竟会如此伤心。 看这个泪流满面的样子,莫说妻弟,便是亲兄弟去世也不过如此吧? 董平实在太过伤心,后面谢钰又问了几句话,竟完全听不见,只是捶胸顿足哭得凄惨。 见此情景,谢钰只得强压下心中种种疑虑,先叫了董家的下人扶董平下去休息。 “大人,怎么办?”阿德低声问道。 来这一趟,把主人家给弄“废了”倒没什么,可惜不能继续问话了。 谢钰坐在没有主人在的大厅内,泰然自若地看着后院方向,“等马姑娘出来。” 他相信马冰不会一无所获。 “是。” “另外,”谢钰又道,“董平必然有所隐瞒,稍后我会调拨人手过来,你们在附近盯住。” 董平是个商人,还是个相当成功的大商人,按理说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见过世面,心态必然远超常人。若论伤心,定然也会伤心,但决计不至于伤心到连简单的回话都不能够了。 要么他在借机逃避问话,要么……他与周巡的关系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马冰才从后院回来,谢钰一眼就看出她努力克制的兴奋。 果然有所获。 谢钰起身,“走。” 刚离开董宅没多久,马冰就眉飞色舞道:“真的很有问题!” 阿德接道:“那是自然,那董平……” 话未说完,谢钰就抬手止住,“听马姑娘说完。” 阿德讪讪地缩回去,就听马冰继续道:“周巡的表姐根本不是小日子!” 谢钰:“……” 两名衙役:“……” 就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