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大好。”袁媛发现马冰好久没动静,扭头一瞧,却见她眉头紧锁,面容泛白,不由担心起来。 赵夫人闻声也看过来,“是呢,这孩子别是中了暑气吧?” 马冰缓缓吐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索性顺着她们的话道:“大约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又怕热。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好了,也省的给大家添麻烦。” “今年确实比往年更热些,也好,我打发人套车送你回去。”赵夫人道。 “我陪你吧。”袁媛起身道。 “不用忙,”马冰笑着按下她们,“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能不清楚?其实冷水擦把脸也就好了,只是这里太吵罢了,正好现在别的街上清净,我沿着树荫底下走走,吹吹风就好了。” 正说着,外面楼下又是几艘船伴着震天响的喝彩和锣鼓声驶过,吵得众人直皱眉。 确实。 有趣是有趣,热闹是真热闹,就是未免忒热闹了些。 马冰再三劝说,终于安抚下袁媛和赵夫人她们,提前离席。 刚下了楼,离开众人的视线,马冰脸上的笑意就褪得一干二净。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哪怕再多看那厮飞扬得意的胖脸一会儿,就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掐死他! 今儿几乎整座开封府的人都跑出来看赛龙舟,沿河那几条街上人满为患,其余的地方却冷冷清清。 马冰顺着树荫走了几步,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终于平静了些。 水里有不少鱼虾,许多人都习惯将剩饭拿来喂鱼,故而一只只都吃得圆滚滚,一看有人站在岸边,便熟练地簇拥上来,张大着嘴巴等待投喂。 马冰看着脚下噼里啪啦涌过来的鱼群,叹道:“你们倒是快活。”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 因肉质粗糙,还不必担心给人抓了去吃。 上辈子积德了吧? “马大夫!” 忽然有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马冰抬头一瞧,却是斜对面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蒲草满脸兴奋地冲她招手。 她习惯性笑了下,见四下无人,抬步走过去,“你们怎么来这里了?百花楼也没人跟着?” 蒲草将本就干净的椅子又使劲抹了几回,热情地请她坐下,又倒茶。 见她面色不佳,张抱月擎着扇子给她扇了几回,闻言懒懒散散道:“今儿出门都没带银子,且身契还在鸨母手里攥着,出了城就是逃奴,怎么逃,往哪里逃?” 老鸨们也知道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道理,只命打手们围住几条要紧的路口,便乐得卖个好,让手下的姑娘们轻快一日。 “马大夫,喝茶。”蒲草倒了茶,又用扇子飞快地扇了几下,不烫了才端过来。 “好蒲草,多谢你这样用心。”马冰笑道。 蒲草抿嘴儿笑起来,虽还是瘦,但因病好得差不多,日子有了盼头,瞧着精神倒还好。 都去凑热闹去了,茶馆里除了她们这一桌竟没有旁的客人,掌柜的不在,两个伙计乐得偷懒,都在远处的角落里磨牙打瞌睡。 也不知是太热,还是被一大早的锣鼓声吓到,树上的蝉竟也哑巴了似的。 隔了几条街,远处仍隐隐有锣鼓声飘来,只是随着风晃晃悠悠,听不真切,梦境似的。 屋子里安静得很,只后面小火炉膛内炭烧得通红,噼里啪啦舔着壶底,听那逐渐沸腾的水呼哧有声。 张抱月四下看了看,又让蒲草去守着外面,以防有人偷听,这才示意马冰近些,低声道:“我怕有心人察觉,你给的那几个名字只好一个个来……那田嵩近几年痴迷佛教,常去各大寺院拜祭,下月中旬有高僧在城南福云寺讲经说法,他必是要去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