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架床不大,但幸好两人都瘦,也不重,挤一挤绰绰有余。 言夏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和商挽冬面对面躺着,背后是墙。 拉上床帘,薄薄的帘子像一层壁垒,与外界泾渭分明地隔开来。 四周一下子变得狭窄,仿佛置身于密闭狭小的空间里,有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和亲密感。 空调发出轻微的轰鸣声,高大的建筑遮挡住了午后的阳光,光线倏然变得暗淡。 商挽冬伸手环着言夏的腰,动作做得很自然,像做过了成百上千次。 她阖上眼睛,轻轻地呢喃:午安。 言夏没有困意,呆呆地盯着她纤长细密的睫毛,下意识地数了很久。 忽然,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阵绵长而尖刻的酸楚。 言夏把脸埋在被子里,抑制着眼眶里上涌的酸涩。 她以为她是主角,是天选之人,无所不能,但却救不了一个普通人。 到头来,反而是商挽冬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安慰着她。 商挽冬闭着眼睛,柔软的嘴唇微启,呼吸绵长。 言夏拨弄着商挽冬耳边垂下的发丝,她微微直起身,凑近身旁沉沉熟睡的少女,垂头看着对方恬静的侧脸。 乌发红唇,美好得像童话里的一场梦。 姐姐,你真好。她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在商挽冬的耳边轻轻呢喃,我好喜欢你。 心底所有想要大声宣泄的甜涩情绪,全都悄无声息地融进这一声简短的告白里。 言夏重新躺下来,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自然而然地,她也就错过了商挽冬缓缓睁开眼的瞬间。 翌日清晨,二中礼堂。 举目四望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陆以星艰难地抱着灯牌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飞快地找了一处靠前的空位坐下。 没过多久,身旁的位置上也坐了人。 那人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了半张脸,披着一件黑色风衣,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狗狗祟祟地左顾右盼,像是一名疑心病重的私家侦探。 陆以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淦!大夏天穿成这样,好几把怪! 兄弟,你穿成这样不热吗? 废话!那人怒嗔,张口却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声。她看了一眼陆以星,伸手推了推墨镜,诧异地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鬼东西? 哦,你说这个?陆以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灯牌,喜滋滋道,给我朋友她们做的,怎么样? 那人高高地挑起眉,盯着灯牌一字一字念道:夏冬夏,演讲滴神,不拿第一倒立拉稀? 做两个灯牌太重了,而且不好带过来,我就浓缩成了一个。陆以星摁了一下开关,排名不分先后,是不是很端水? 灯牌五光十色地来回闪烁,有如发廊前的螺旋灯泡。周围的目光纷纷被惹眼的彩灯吸引过来,面色各异。 那人:挽你朋友看了不会打你吗? 做得不好吗?陆以星低头看了一眼,自信满满道,刚才我看了一遍,全场就只有我们学校有灯牌,这排面直接拉满了呀! 那人: 她隔着墨镜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呵呵,好棒哦。 临近八点,主持人上台介绍赛程。 选手抽签决定上场顺序,评委依次落座,短暂的开场白和致辞结束后,比赛正式终于拉开帷幕。 一号选手上台,他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大概是有点紧张,一开口就卡壳了,后面的发挥也是磕磕绊绊,听得台下评委直摇头。 后面几个选手发挥也比较一般。大多数人表现平平,九号和十号选手较为突出,发音标准,但演讲的内容没能激起多少反响。 陆以星心跳加快,紧张得直抖腿:我去,好慌啊!气氛这么凝重! 黑衣人被她晃得心烦,不由得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脚,小声说:别抖!你都不用上场慌什么! 陆以星看了一眼手机,咂舌:因为马上就要轮到我同桌了! 黑衣人:你同桌是谁? 言夏!陆以星说,害,你不一定认识。 黑衣人哦了一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漂亮而白皙的面容。 陆以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纳闷:你长得好像有点像我同桌。 言思秋优雅地点点头:因为我是她妹妹。 陆以星震惊。 她压低声音:那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言思秋也跟着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