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峥是上学期转学到农村就读的新同学,之前他和城里的爸爸在一起,现在他和农村的妈妈在一起。 爸爸妈妈都是城里人,只不过由于分配问题,爸爸在城里教书,妈妈在乡下教书。 严亦思猜测,他的父母即使没有离婚,也应该处于分居状态。 郁峥沉默寡言的性格,很大可能是受到家庭的影响。 最后,严亦思问冯惠,“你觉得郁峥这人怎么样?” 说到郁峥的性格,那冯惠可太有话要说了,“郁峥这人、孤僻、骄傲、不可一世、难以相处。” 严亦思一听,哟呵,成语都用上了。 她拍了拍冯惠的脑袋,“没有别的了吗?” “当然还有!”冯惠两眼一闭,搜肠刮肚地想了一阵,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泄气地摇摇头:“没有了。” 严亦思忍不住笑起来,“郁峥学习好,人也礼貌,怎么在你口中全是缺点呢?难道他就没有一点优点吗?” 冯惠低下头去掰手指壳,没吭声。 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但是吧,她一直觉得郁峥是个很奇怪的人。 比如之前小卖部开张那会儿,她朝郁峥发卡片,郁峥当面嫌弃她的卡片,没想到放学之后又去了小卖部。 又比如刚才,明明郁峥昨天还笑她答案拿错了,今天她去请教问题,他又态度极好地给她讲解。 冯惠觉得她自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高兴地时候和人有说有笑,不高兴的时候能当场甩脸。但她觉得郁峥比她更加喜怒无常。 她完全摸不透这个人的脾气,有时候看着很讨人厌,有时候看着又觉得还挺好。 真是个矛盾的人。 严亦思见冯惠低着头不吭声,把停在一旁的自行车推到她面前,拍了拍后座,对她说:“别愣着了,上车吧。” 冯惠跑过去,两手抓住车身,毫不费力地爬上自行车后座。 这时候学校里的基本上没有学生了,大门口只剩下门卫大叔悠闲地喝着茶。 严亦思载着冯惠,一路从学校骑了出去。 严亦思在前面专心看着路,冯惠坐在后面左顾右盼。 突然,冯惠指着前方,尖叫一声:“你看,那是不是芬姨?” 严亦思心里一惊,循着冯惠的声音望过去,前方隐隐约约有个三轮车,三轮车的后座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人影太模糊了,看得不大清楚。 “不是吧?你是不是看错了?”严亦思下意识想否认。 “我看清楚了,就是芬姨,芬姨这是要去哪里?”冯惠眼尖,坚定地认为前方三轮车上的人就是钱兰芬。 严亦思心里生出一股不大好的感觉,如果这人真是钱兰芬,那她这是又被送回去了? 严亦思顿时加大力气蹬脚踏板,她想追上去看看,结果前面那辆三轮车在前方三岔路口拐弯,朝小路去了。 严亦思怔怔地望着三轮车慢慢驶远,心里生出一股惆怅。 但愿这个人不是兰芬吧。 快到家的时候,严亦思骑自行车的速度慢下来,冯惠趁机跳下车,拿上书包径直往屋子里跑。 严亦思在后面大声叮嘱:“以后等我停车了再下来,我车都没停,你直接跳下来多危险啊!” “知道啦。”冯惠把书包一挥,转头就跑得没影了。 严亦思叹了一口气,把自行车往院子里推。 正推着,李大爷从一侧匆匆赶来,进店拿了一包实用盐,付完钱转身就走。 “哎,李大爷你等等,我问你个事情。”严亦思一把拉住李大爷的胳膊,小声地问:“兰芬是不是又被送回去了?”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瞧见有辆三轮车,三轮车上面似乎是兰芬,但距离较远,我没看见,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 “唉,就是她,大壮他妈又让大壮他爸把兰芬送回去了。”李大爷说,“我当时就在旁边呢,亲眼看着人被带走的。”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送来送去的,这都几回了?”严亦思不懂。 李大爷望了她一眼,只说:“大概现在农活都做完了吧。” 严亦思心里一怔,“大壮他妈这也太过分了吧?需要做农活的时候就把人留下来,不需要的时候就把人送走?” “可不是嘛,兰芬被带走的时候,哭着说自己会干活,求大壮他妈留下她,大壮他妈心硬得很,说什么都不肯收留她。” 李大爷说起这事,心里有点内疚,“大壮他妈和你李大妈之前的恩怨你也知道,我在一旁看着,实在不好插手,也没能为兰芬说上什么话。” 严亦思也理解,凭大壮他妈对李大妈的态度,李大爷要是为兰芬说情,大壮他妈怕是要当场闹起来。 唉,严亦思听完,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兰芬又被送回去了,送回去之后还会被送回来吗? 她的一生就要在两家之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