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叮嘱聂母,“那泥瓦匠干活儿,手松手劲可不一样。他要是故意给你弄个破瓦片,你这房子一年半载的必定漏雨,又要找他修缮。或者他把阳沟给你堵一下,下大雨你就得倒灌。还有那地砖甬路,他要是给你好好铺,省砖头铺得还平整。尤其一样你们可得注意,给他们好吃好喝伺候着,但是也得敲打着。这泥瓦匠有那坏的,喝酒吃肉没爽快了,就给你弄个败坏风水气运的符砌进墙里,什么血光之灾啊、破财生病啊、儿女亲事倒霉啊,什么坏心眼子都有。” 被她这么一说,聂父聂母紧张得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那几个泥瓦匠,吃饭的时候更是好酒好菜供着,就怕人家给使坏,影响了儿女的气运。 这几个泥瓦匠早就被阿大敲打过,哪里敢动手脚啊,只兢兢业业干活,再看聂家给吃得那么好,连偷懒的行为都没。 五六天时间,人家就把整座院子修缮得焕然一新,这边的邻居们还送来不少时令花草,让聂母顺便栽上。 什么指甲花、紫茉莉、百日红、月季花等好养活的,还有洛娘子让阿大给的牡丹芍药兰草菊花之类的,八个院子墙角路边点缀的都郁郁葱葱的,生意盎然。 因为还要晾晒几天,暂时不能搬过去,所以还是聂父在那里看门,聂母则两头跑。 聂青禾全程没操心,这几天她也忙得很,连聂小力都改由聂母接了。 她突然发现老板家的大娘子好像对她有意见了。 这个突出表现就在伙食上,以前午饭厨房主动送来,量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绝对管饱,而且肉鱼穿插着来,鸡蛋和菜也不缺,厨艺还过得去。 最近这阵子突然换了一个厨娘,不给送饭不说,那厨艺越发不中用了,韭菜炒鸡蛋炒得那么难吃也是本事,炖茄子居然还夹生吃起来跟嚼木头似的,拍黄瓜有股子怪味儿。 最关键的是三四天不给吃一次肉和鱼了,顶多炒很难吃的鸡蛋。 珍珠一开始以为厨娘不行,还去找林钱两人告状,结果发现他俩也很无奈,林掌柜说除非大掌柜在这里用饭,否则怕是就要这样。 因为大娘子说炒菜油放多了,少放些,肉鱼吃得过于勤了,可以用鸡蛋隔一下,菜不用太烂,因为柴火也是钱。 听听这是人话吗? 珍珠很肯定道:“大娘子就是给脸色呢。” 洛娘子奇怪道:“给我们?为什么?青禾给她家赚钱,她还给脸色?这是脑子不好?” 珍珠撇嘴:“谁知道呢。她前阵子一直催着大爷给三少爷娶亲,但是三少爷突然就不听她的了,还跟大爷说他不想这么早成亲,想认真读两年,若是读不出来就全凭爹娘安排。我们大爷是答应了,结果大娘子阴阳怪气让他不要白费力气和银子,还是早点成家。我们三少爷也来了气性,就说母亲这样关心孩儿的婚事,不如先给二哥成亲的好。我们大娘子气得不行,嫌三少爷顶撞她,不尊重她这个主母。” 她看三少爷不顺眼,就拿自己这个三少爷的丫头撒气。找借口不让她去洛娘子家玩,今儿又在饭菜上动手脚,不就是给她们脸色看呢? 大娘子每次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那里受了气,就想拿三少爷撒气,这会儿又开始拿她们几个撒气。 柳家大少爷早就成家,他虽然没考中秀才,但是也读了十年,娶了城外某县举人家的小姐。大少奶奶颇为清高,自认香门第,对做生意很看不上,时常让大少爷多读上进,还是要走功名,不但自己不想过问家里生意,还不许大少爷也过问。 对此大娘子很是来气。 她原本想让大儿子和二儿子一起分管家里的生意,免得小妾的儿子们插手分财产。 结果大少爷被大少奶奶挑唆的对经商也有些瞧不上,而二少爷呢又整天和狐朋狗友风花雪月,四处游山玩水。 这俩兄弟虽然对家里生意不怎么上心,但是花钱可不手软,见天地要钱花。 尤其大少奶奶,一边嫌弃商人重利,满身铜臭,一边又要这要那,那不都是银子? 柳大娘子就非常头疼,既生气俩儿子不配合她,又担心三少爷跟柳老板耍心机要家产,处处防备。 大娘子为人苛刻、吝啬,整天就想怎么克扣大家的工钱。就聂青禾跟铺子的合作,她也嫌弃给聂青禾抽成不对,应该就和掌柜的一样一个月给二两或者三两银子,一个女孩子,那得减半,给二两顶天了。结果还是柳大掌柜力排众议的,驳回了老板大娘子的一些无理要求。聂大力和陈子健发钱,她都不高兴,还特意跟柳老板抗议,但是柳大掌柜据理力争,就继续发工钱。 好在柳老板知道大掌柜是做生意的料子,大事从来都听他的,老板大娘子也没法直接干涉铺子的经营,就也没什么事儿。 主要是聂青禾做的产品给铺子带来了很大的利润,赚了钱,柳大掌柜就有底气,腰杆子硬得很,柳老板很满意,老板大娘子也就不能M.Dd-NENg.coM